白果是翠环教出来的,同她一般模样,受了气就委委屈屈噘嘴哭:“都是我不好,惹了姑娘和红佩姐姐生气,姑娘您让人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呜呜呜……”
沈玉娇回神,站起身,换上一副比白果更加委屈的嘴脸,“怎么会是你的错呢?都是以前的我不好,太宠爱你们,让你们没学好规矩。
如今让红佩教教你们,免得以后出去被人笑话,白果你不会怪我的吧?”
白果一时竟无语凝噎,不知该怎么回话。
她同翠环一起,按照着柳姨娘的吩咐,把姑娘教的如此“大方体贴”、“能言善辩”,本是想让别人尝尝其中滋味。
同时,也是想让沈玉娇变得小家子气,姨娘做派,不让她嫁上高门。
怎的今日反倒自己被迫尝了一回呢?真是叫人不知怎么说才好!
红佩可不管白果的心思,一把将人推出屋外:“去告诉柳园那位,二姑娘用过膳还得去衍城书院。
还有,二姑娘才是主子,柳姨娘若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待老夫人回来,我免不了要去她老人家那里叨扰叨扰。”
沈玉娇看着红佩直咂嘴,不愧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儿,真不怕事儿。
上辈子老太太将人放在她这里,柳姨娘说那是老夫人给她的枷锁,是对她一举一动的窥视,她信了。
柳姨娘挑唆她不要靠近老太太,说老人家不是个好人,她又信了。
如今真相分明,柳姨娘才不是个东西。
至于老太太,她得从红佩这里试试她老人家的态度。
待用过早膳,坐在去学院的马车上,沈玉娇怯怯的看着红佩,欲言又止。
“二姑娘,您是主子,是武安侯家的二姑娘,有话尽管大大方方说。”
沈玉娇拧着帕子,有些犹豫的开口:“老太太为何让你来我屋里伺候?”
红佩又露出那老实巴交的憨笑:“老夫人说了,您虽蠢笨,又被姨娘养的浑身小家子气。
但到底是侯府的姑娘,往后的一举一动也都代表着侯府脸面。
如今还小,若是有人好生教导,保不齐能把性子拧过来,所以就派了我来。”
沈玉娇一噎:“你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进学院前,沈玉娇又转身看红佩:“那你之前为何不肯教我?”
“二姑娘,我前头倒是也教过您,您不听呀。老夫人说过,自救者人方可救之。”
沈玉娇似被这话感悟,红着眼眶点头。
转身,在红佩看不见的地方,她立刻变了副嘴脸,愤恨的咬牙。
她从小在柳姨娘身边长大,一切都被柳姨娘掌控,她哪里知道自己需要被救呢?
再说,若是老太太真有心,又怎会说自救者人方可救这种屁话。
这不就是明晃晃说她该死,说她不听好人言么!
哼!生气!
不远处,一玄袍贵公子笑着对身旁之人道:“玉衡,你这庶妹甚是有趣,变脸比翻书还快。”
唤作玉衡的男子冲着贵公子作揖,“太子殿下谬赞。”
太子闻言哈哈大笑,手中折扇遥指沈玉衡:“你呀你呀,说你嫡妹不行,说你庶妹还是不行。”
沈玉衡一脸严肃点头:“她们二人都是妹妹。”
见太子还想调侃,他身后的另一个锦袍公子连忙温润道:“沈二姑娘年纪小,鲜活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