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他下来了就去洗车，明天有两律检查。”

“好。”刘春燕吃着苹果，这是周世农带来的。

“春燕！”

发倒数第二班的驾驶员笑兮兮的坐了过来，“苹果甜不甜。”

“还行，怎么！”

刘春燕抬头看着那个驾驶员，发现他的笑容很是奇怪，像是还有别的意思。

“甜就行，也不枉周农民一个一个的选，生怕选到不甜的。”

“走了，发车了！”调度催促着，“就你话多，要你管！”

“好，我走了，咦！那不是周农民吗！怎么一个人在洗车啊！”

那个驾驶员走到调度室门口，看见周世农把车停在洗车处，正拿着水管朝车身上淋着水。

“啊！他下来也不叫我一声。”

刘春燕连忙站起跑了出去，身后传来那个驾驶员的声音。

“真是无事献殷勤！”

后面的话没说，但刘春燕听的明白，这不是什么好话，脸上火烧火燎着，连着嘴里的苹果也变了味。

扔掉苹果，几步跑了过去拿起靠在墙边的洗车刷，刘春燕一言不发的朝着车身刷了起来。

“我来洗吧！你休息去。”

周世农说着，“你上午要去超市，下午又来上班，以后洗车这些事就交给我吧。”

“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做好。”

刘春燕心里头莫名的生着气，为什么生气，她自己不知道，只能和自己较着劲。

腰上酸痛使不上劲，刘春燕手里举着刷子越洗越没力气，一不留神被周世农手里的水管浇了一头的水。

“哎哟对不起！”

周世农连忙扔了水管抢过了刘春燕手里的刷子，想要帮她擦擦头上的水，看着自己满手的老茧和检车时留下的油污，周世农没好意思伸手。

“没事儿！”

刘春燕伸手在头发上掸了掸，想要拿过刷子，却被周世农抢走刷起了车身。

“你来浇水我来洗。”

站外陆续有车开了进来，有的下光了乘客离开，有的也开了过来准备洗车，“哟！周农民。”

驾驶员们打着招呼，“车都是你自己洗啊！你对售票太好了。”

刘春燕站在原地，留也不对走也不对，只能拿着水管跟在周农民身后淋着他刷过的每一个地方，车很快洗干净了，周世农又抢着进到车厢擦净了座位上的水珠和灰尘，直到调度送来发车票，他才回到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谢谢你。”

刘春燕站在驾驶室外小声说道，“你不用这么帮我，我自己可以做。”

“我愿意帮你。”

周世农的眼睛直直看着外面，嘴唇微微的抖动着，“只要你在我车上，我就帮你。”

刘春燕沉默了，她大概明白了周世农的意思，走到车厢里坐了下来，车里很干净，周世农不但扫了地，还把地板用拖布拖过了，座位边上的扶手也很干净，一点灰尘也没有，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扶手，估计那上面也没有灰尘。

今晚是发最后一班，一路上没人，平常这时候刘春燕都会去驾驶室外和周世农聊上几句，今天刘春燕没有去，她一直坐在那个座位上，直到上了几个乘客，她起身卖了票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