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忽目瞪口呆:“这……很高的办事效率。”
“效率不高就不是我的侍卫了。”屈出律浅笑。
他抬手去取浑忽已经歪了的凤冠,但后者却条件反射似地一把护住了它。
“你要干嘛?”浑忽警惕。
“戴了这么久不觉得重吗?”屈出律问道:“再说戴着凤冠如何就寝?”
“我自己来就好!”浑忽手忙脚乱地去抓头上的凤冠,却发现怎么都取不下来,屈出律见状,耐心地帮她卸了几支用来固定的长钗,浑忽压抑了一整天的脑袋才终于得到了解脱。现在的她浑身轻松,顺道连面具也一并取了下来。
龙凤花烛的火焰轻轻地摇曳,微热的光芒给屈出律的瞳色平添一抹暧昧之感:“公主折腾半日必是累了,不如早些就寝罢。”
“噢,好的。”浑忽表面上淡定如斯,心里却小鹿乱撞得不知天地为何物:“那你呢?”
屈出律的脸上浮现出足以令人销魂蚀骨的笑容:“公主来决定吧?”
顷刻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似乎再跳一下就会直接蹦出来:“不知驸马的意思是?”
“今晚的或去或留。”屈出律大步靠近,居高临下地直把浑忽逼到了墙角:“……全凭您吩咐。”
他现在的模样活像只化作人形的千年狐妖,正雀跃地等待吸取处子的魂血,然后大大提升自己的修为……这分明就是在可耻地诱拐无知少女。
浑忽强忍着被他这张脸拐走的冲动,朝他撒谎道:“我最近月事未完,只怕今夜不能和驸马共度良宵了。”
屈出律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故意表现出失落:“是么,那真可惜。”
他放过忐忑不安的浑忽,如同魅惑的千年狐妖突然收了他的神通,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忧然淡漠:“时候不早,我这就上偏殿去。愿公主一夜好梦。”
“一夜好梦。”浑忽一直死死地盯着屈出律,直到他不见踪影地消失在门外,她飞到嗓子眼儿的心才终于放下来。现在她下定决心,以后的日子里务必对屈出律保持高度警惕,要不然就他这样的双面性格,哪天稀里糊涂地夺了她的清白她都不知道。
褪去冗繁的礼服,浑忽舒活舒活筋骨,一头倒在床上自言自语:“这一整天过得浑浑噩噩的,唉,也不知今后要怎么与他相处……”
她不由自主地合上双眼,带着一天的疲倦沉沉睡去。
…………
四周瞬间变得乌漆墨黑的,就像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毫无方向感。浑忽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罔知所措。
“有人吗?!”她对着某处呼喊,可答应她的只有自己接连不断的回声。这空荡的未知空间,浑忽不禁身上发怵。
这是……哪里?
有一片花瓣,突兀地从她面前落下。浑忽正惊讶它的来处,却倏地发现整个空中早已飘满了类似的花。
她伸出手,恰巧接到一朵完整的花。那花儿只有三片瓣,刺眼的艳红像是雪白染上鲜血淋漓,黑色的花蕊吐露着媚惑的气息。
不知是罂粟?还是虞美人?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什么好寓意。
“哒——哒——”
很远的地方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万籁俱寂,这声音出奇地响亮。浑忽闻声抬头,竟发现前面并肩走着一男一女:男子身姿挺拔,女子衣袂飘扬,而她那赤色的长裙,就如浑忽手中的花朵一样,红得娇艳欲滴。
“等一下!!等等我!!”浑忽扔掉手里的花儿,奋不顾身地朝他们跑去。
突然,浑忽因腹部突如其来的剧痛而变得寸步难行,她瞠目结舌地低下头,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