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处走，迷雾的可见度越低。雾气像是张无处不在的网，无论转向哪个方向，小液滴都前仆后继地挂在人的身上，从眼睫毛、头发，到裤腿、鞋子，全都湿漉漉的。

不知不觉，冯焱的衣服都被雾气浸透了，薄薄的红色运动衫像刚刚做完剧烈运动一样紧紧贴在身上。

“你好像对迷雾森林这些场景都很熟悉啊。”冯焱一边走一边说。

空灵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些都是前人经验，等你去过特别行动社团的大本营就知道了。那里有各种消息，就像黑手党买卖消息一样，以物易物，以消息易消息，以物易消息，都是可以的。这个副本已经有很多人经历过了，像你这种纯小白，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可是少有。”

“那你刚才怎么还会陷入沼泽？”

“副本也是可能升级做改动的嘛！大场景迷雾森林没变，其他小陷阱还不是随机掉落的！”空灵一下子拔高了声音，说完之后，又转头快速瞥了冯焱一眼。

冯焱一脸莫名其妙：“你总看我做什么！”

空灵脚下不停，还在往前走，嘴上却叹了一口气，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平时还是多做做运动吧！”

闻言，冯焱蹭的一下子脸就烧得发烫了，他也知道自己这副新身体本来就又高又瘦，又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自然没有什么好身材。

咳咳，虽然他上辈子也不怎么喜欢做运动……

但是！被一个小自己这么多的女孩子鄙视——他毕竟也是个年龄二十多、活了两辈子的大男人了——这滋味还是相当羞耻的！

这气氛委实尴尬得很。

空灵继续自说自话：“不过你也不必太过伤心，毕竟脸还是长得不错的，比我们族里那些女蛇精们都要漂亮多了！”

冯焱：……

这应该是夸奖吧，是吧？？？

“这条路好像很长啊，一直都走不到终点。”冯焱尽力向远处什么也看不见的森林深处望去，决定自己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你确定你没走错路吗？”

“哼，”显然，空灵对自己被质疑这件事很不舒服，“你行的话就你来带路呀！”

冯焱看着空灵身后长长的黑发随着走动摆来摆去：“就是沿着这条路走嘛！我知道了！还是你跟在我身后走吧，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事事让小姑娘冲在前面。”

这次空灵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用一种相当古怪的表情看着他，眼里好像还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你真的要走前面？前面可是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人物，或者一脚踏错就出界了。”

冯焱点点头：“那还能有假！这次换我来吧。”

空灵没说话，低头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退回来坐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不走了不走了，我累了，咱们就坐在这休息一会吧！”

冯焱看着她，她一低头，表情就被隐藏在了层层刘海的阴影下。

“那好吧，休息一会也可以。”冯焱顿了一下接着说，“但你是不是可以说一下，即使输掉比赛——也能从副本中全身而退的方法？”

空灵仍旧低着头没有说话，从发顶看去，她整个人像是冻住了一样，没有风的吹拂，连头发丝都冻住了。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如果只是田径赛场上的幻境，怎么也不至于走这么久也走不到头。更何况空灵坚持在前面带路……

“你真的走的是正确的方向吗？”

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