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凤仪眉心轻颤,看向许兰卿,意味深长地笑道:“许君这般聪慧过人,可是知道些朕都不知道的内幕?”
许兰卿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不过是闲暇时,听宫人们胡说罢了。难道这些也能入得了陛下的尊耳?”
千凤仪嗤笑一声,别过脸去,没有回答。
而纪寒柏心生疑虑,却也不便多问,只是看向千凤仪道:“仪儿可曾见过拓拔俊?”
“没有,左不过是外邦首领进献的玩物罢了。”千凤仪随口回了句,并没有放在心上。
纪寒柏急不可耐道:“可他几乎和岸柳长得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千凤仪身体猛地一僵,声音里也带着颤抖:“当真?”
说完,她不待纪寒柏回答,便匆匆赶往宫阙宫。
许兰卿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品了口茶,无奈道。
“有些伤口既然埋藏心底,就不要再揭开疮疤了。”
纪寒柏紧紧地攥着茶杯,目光晦涩,沉吟道:“可若解不开这个心结,她永远都会怀着无尽的愧疚和自责,痛苦地过一辈子。”
“这原就不是她的错,她不该如此痛苦。”
许兰卿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不再回答。
此后的一个月里,千凤仪果然日日宿在宫阙宫里,流水似的珍宝,一一送了过来。
但拓拔俊却只是面目清冷,靠在窗边,不屑一顾。
“这些你都不喜欢吗?”
“可是岸柳若是见到,他会开心的。”
“但我不是你那亡故的君后,陛下这般弥补,怕不是对您的君后有愧于心吧。”
听得他的嘲讽,千凤仪再次看向那张,与岸柳有九分相似的脸,笑道。
“我的确对他心中有愧。你也的确不是他。我只是想多看他一眼,哪怕只有一刻钟也好。”
拓拔俊上下扫了她一眼,语气稍有缓和:“你既然明白,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我本就不是他,也不会如他一般爱你。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我的族人。就像个礼物一样,送给你。”
“你如果不喜欢我,大可以放我走,也免得触景生情。”
千凤仪勾唇一笑,饶有趣味道:“你就这么喜欢外面的世界吗?在这宫里锦衣玉食,朕也会因为你这张脸而宠你一生,又有什么不好呢?”
拓拔俊嗤笑一声,讥讽道:“锁在笼子的雄鹰,从来不会放弃飞翔的梦。”
“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即便打开笼子,放他自由。他也会因为吃食而止步不前。”
“我生长在草原之上,生性自由洒脱,皇宫这种方寸之地,不过是困住我的一副躯壳罢了。”
千凤仪戏谑道:“可困住这具躯壳,便可以保住你族人免受战火。你身为王子,怎能不为你的族人着想?”
拓拔俊冷冷道:“我只不过是个庶子,亦是个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他既然把我送到这千里之外,自然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千凤仪点了点头,认真道:“你既然想离开这里,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要你死了,你的灵魂和身体,便不在属于这个污浊的皇宫,你可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