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凤仪不再犹豫,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江岸柳和沈星吟见此,也匆匆跟了上来。
还未进入宫阙宫,便已经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踏入庭院,却见列嬴一身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喘息地蜷缩在,奄奄一息。
而太监们褐色的棍棒上,也时不时低落些血滴,染红了青石。
陶灼华坐在石桌边,不紧不慢地饮茶,听得耳边没了棍棒的声响,他不悦的蹙眉,怒喝道。
“打呀!声音这么小,是没吃饱饭吗!”
四周仍旧一片寂静,甚至只能听到列嬴微不可查的呻吟声。
他怒不可遏地放下茶杯,抬起头,却看到了千凤仪冷凝的目光,顿时惊怕得身体一颤,赶忙迎了上去。
“陛下,您听臣侍的解释……”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猝不及防的落在了陶灼华的脸上。
他不由得趔趄几步,只听得耳中轰鸣作响。
看着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的下人。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千凤仪,又茫然地抹了下唇边,却看见指肚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陛下……您打我?您怎么会打我!”
他的眼眸蓄满了泪水,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
千凤仪的面若冰霜,丹凤眼中的阴鸷,宛若来自地狱的恶灵,侵蚀着每一个人的恐惧。
“这是朕第一次打你,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可是为什么?就因为我责罚了盗窃的宫人吗?”
他捂着红肿的脸庞,心有不甘,泪水肆意地落了下来。
千凤仪面目清冷地看着他,忽而侧头冷笑,向他伸手。
陶灼华以为又要挨打,顿时身体一颤,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可下一刻,千凤仪微凉的手,轻柔移开他的手,覆在他红肿的脸颊上满目疼惜道。
“疼吗?”
陶灼华看着她情绪转变如此之快,一时间有些威怯,下意识地侧了下脸。
但只一瞬,千凤仪便用力地捏住了他的下巴,逼迫他对上自己的视线。
“你在怕我?”
“难道朕对你不好吗?”
他惊惶地摇了摇头,泪水簌簌地落了下来。
“列嬴是朕的救命恩人,伤害他就等于藐视皇威。朕虽然宠你,但不代表你可以凌驾皇权。”
她松开了手,心疼地抹去他脸上的泪水:“还有,不要做那些愚蠢的事情。朕虽赏赐你许多珍奇,但从未有过玉佩。”
她面向众人,极具压迫的目光,分毫不落地扫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你们都给朕听好了!后宫事务,一切皆由君后打理,不准私自用刑,更不准无中生有。”
“若有违者,一律废为庶人,移居冷宫,其母家退居朝堂,永不录用!”
说完,她大袖一挥,面色阴冷,拂袖而去。
关雎宫里,千凤仪坐在庭院中的秋千上,望着渺茫的天空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