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凤仪闭上眼,疲惫地靠在他的怀里,喟叹道。
“事发突然,就连我也不曾料到,他会喝了鹿血酒,闯入我的帐篷,对我欲行不轨。”
“但如果我白天,没有故意刺激他,他或许就不会剑走偏锋。”
纪寒柏疼惜地抹去她的泪水,可说着说着,自己的眼泪却从眼眶中滚落出来,落在了千凤仪的脸上,激得她一阵颤栗。
千凤仪睁开眼睛,仰头看着他泪落如珠,心底满是酸楚。
她艰难地坐了起来,环着他的腰身,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眸光柔情,温声道。
“受伤的是我,你怎么反而哭了呢?”
纪寒柏紧紧地拥抱着她,心中悔恨难当。
“我以为你是女帝,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世上没有哪个人,敢让你受到委屈。所以我才肆无忌惮地挑衅陶灼华,打压他的气焰。”
“可是我错了,人前人后,你是至高无上的女帝。但在只属于你我的地方,你始终都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女孩。”
“就像从前,你一身浅碧色襦裙,站在桃花树下,开心地拿着风筝,唤我二哥哥时的模样……”
过往的回忆,总会让千凤仪那颗冰冷的心,变得柔软万分。
她笑着叹了口气,捧着他的脸,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没关系的寒柏,一切都过去了。谢谢你的英雄救美,让我芳心暗许。”
“只是这个混账躺在这里,实在太过碍眼,我们该怎么把他抬出去呢?”
千凤仪面带笑容,话语里带了几分调侃。
纪寒柏忍俊不禁,擦了擦眼泪,恨恨地看向陶灼华,咬牙切齿道。
“如果不是于大计无利,我真的想现在就把他挖坑埋了。”
“但眼下这个时候,我只能另寻他法了。”
说着,纪寒柏走下床,从床帏撕下一条薄纱,满脸嫌恶地系在他的脚腕,大摇大摆地就要拖着他离开。
“你就这么把他拖走了?”
看着眼前这个架势,千凤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纪寒柏疑惑地转过头来,又低头看向鼻青脸肿的陶灼华,随即恍然大悟。
“你说的对,这的确做的不够完美。”
说罢,他一脚把他的脸踢向地面,随后解气地拉紧丝帛,扬长而去。
千凤仪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开帐篷。
过了好一会儿,才噗嗤地笑出声来,却又无意间扯痛了流血的唇角。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铜镜,锁骨以及脖颈处的青紫,清晰可见。
回想刚才,被陶灼华强迫的场景,千凤仪犹然觉得心惊肉跳,脊背发冷。
她缓缓的躺在床上,不由得裹紧了棉被,看着红凤帐篷顶部,理智逐渐回笼。
陶灼华虽然出身世家,性子嚣张跋扈。但喝鹿血酒承宠这件事,绝不是他这样恪守礼教的人,能够想出来的法子。
难道他发现“大病”的真相了吗?
不,不会的,若他知道真相,是绝不会这般忍气吞声。
那么这件看起荒唐的背后,一定有另一个人,操控着眼前一切。
但这个人,会是谁呢?
夜色渐深,精神和身体的疲惫,让她渐渐进入梦乡。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