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慢慢驶过,走在最后的司马克骑着一匹高大威风的黑毛骏马向这边看来。
杨婧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目光。
司马克冷毅的面庞一柔,冲这面一笑。
沈耀皱了皱眉,低头问:“他这是在对着你笑?”
“不是。”杨婧一口回绝,转身就要回房。
“看样子,刘家是要被公审了,你不去看看吗?”
片刻之后,杨婧和沈耀化装成黄脸小伙,挤在衙门公堂外。
刘氏匍匐在地,手中那根形影不离的祖传凤头拐杖,不知去了哪里。
公堂之上。
司马克居高而坐,身侧旁听着衙门州牧和另一名常服八字须男子。
杨婧视线落在司马克右下侧的男子身上,突然目光一闪,盯紧那光滑的脖颈,那男子没有喉结?
定睛看去,光滑的脖颈被领子遮去了一半,眼珠也滴溜溜地转着,面庞清秀得有些过分。
“刘氏,你可知罪?”惊堂木重重一拍,吓得四周围观的百姓也随之一抖。
刘氏昂起投来,银白的发丝微微有些散乱,“民妇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大胆!”司马克大声一喝,“你刘家公然在天子脚下倒卖灾粮,知法犯法,竟还敢强词狡辩!”
“大人冤枉,民妇不敢。”刘氏朝着司马克一拜,额头顶在地上,“敢问大人,这柳州城中,是否只有我刘家参与了此事?”
刘氏声音苍老中带着一股倔强,一语惊起满堂。
杨婧勾唇一笑,看来,刘氏这是想要戴罪立功,顺手将柳州城的粮商通通拉下水了。
身边悉悉索索响起一阵私语。
“......快回去禀报老爷。”
不少人撒腿向外跑去。
刘氏的声音还在继续。
“敢问大人,若民妇揭发有功,是否可以免我刘家后辈无罪?此事全是由民妇一人出的主意,与我刘家子孙无关!希望大人能够借此网开一面,民妇深感大恩!”刘氏端端正正的磕了一个响头。
“好,本官答应你,速速将你知道的从实招来!若是让本官查到你话中有半点不实之处,定当......”
司马克话还没有说话,刘氏再次一跪。
沉声道:“据民妇所知,此次淮阴炒粮,柳州赵家,程家,王家......”
“大人!”堂外有人大喊,“切莫听这老匹妇血口喷人!”
“放他进来!”司马克道。
两边拦住人的衙役将手中的水火棍一松,大腹便便的赵庆跌进了公堂。
“堂下何人?起来说话。”
赵庆恭恭敬敬地上前鞠了个躬,“回禀大人,小人是赵家米粮的掌柜赵庆。”
杨婧眉头一皱,望着地上从容不迫,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的刘氏。
刘氏怎么会突然想要揭发柳州的粮商了?
刘氏为人谨慎胆小,从不做树敌之事,怎么这次竟然堂而皇之的揭发柳州众粮商?
不对,这不符合刘氏的行事。
她望向堂上的人,目光闪烁,总觉得今日这开堂公审,审得未免也太仓促,太轻率了些。
还有司马克的态度,更是令人费解,就好像是在有意无意的偏向刘家一样?
杨婧挤出人群,拉着沈耀往回头。
沈耀被拽得差点摔倒,“怎么走了?这重头戏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