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是张老在说话。”
“别说话了,张老要说话了。”楼下的人自觉维护起来。
刘子胜一桌距离张老等人很近,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张老看着一脸冷漠的杨婧,问道:“杨小姐,你确定要和老夫打这个赌吗?”
杨婧依旧保持着刚刚进隔间的姿势,一桌六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邀请她坐下。
可她却不尴尬,微微一笑道:“不是小女要和张老打这个赌,而是老张要和小女打这个赌。”
她初初一进门,几道打量和鄙夷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甚至都还没有开口说话,他们便夸赞起了江秋白的才能和颜色,一边夸一边将她贬得一文不值,末了到最后还装作没看到她进门。
这些读书人的气量,竟是如此大吗?
杨婧既感好笑,又感可怜。
江秋白一袭白袍,纤尘不染的坐在中间,看上去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那双比女子还要精致的双手,把玩着一个瓷青色的茶杯,向她看来。
眼神中透出些许冷漠和玩味。
她回以冷笑,“今日我来都来了,若是不给各位一个交代,只怕明日柳州城又要传遍我杨婧懦弱如蚁,还不配给江秋白提鞋的流言。”
张老被这直白的嘲讽羞红了脸。
正想推了这个赌约,却见桌上除了江秋白以外的众人各各摩拳擦掌的看向他,“张老,既然这杨婧如此笃定自己的才学足以配得上四郎,那你就出题考考她!”
“是啊,张老,你看这杨婧都将话说得这样难听了!好似我们在欺负她一样!”陈琦也催道。
张老看向江秋白,“四郎,你意下如何?”
张老这是在讨好江秋白,故意向他示好。
这是杨婧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她扯唇一笑,说什么品性高洁,学识渊博,不过富贵脚下的一只恶犬。
江秋白眉眼一偏,乌黑如墨的眸子动了动,“此事与我无关。”
他竟在此刻想要脱了干系?
“好一个与你无关,若不是你我未婚夫妻的关系,他们何以请我来此为难?”她迅速接过话。
江秋白又将脸转过来了,奇怪的是,那张脸明明没有给她任何多余的表情,可平白就是让人觉得惊艳绝伦,面红心跳。
尽管上一世,他害了她一生。
“休得胡说,此事与四郎无关。”陈琦从小仰慕江秋白的才思,听不得有人侮辱他半分。
“可又不是我让你与张老打赌的。”他无辜道。
“没错,是老夫自己看不下去,与四郎无关。”张老适时的说道:“杨小姐,老夫并无踩压打击之意,只是四郎之才学和品性,柳州城人人自知,老夫只是好奇,究竟是何等妙人,竟敢与四郎有婚。”
杨婧笑了,“按张老的意思,家中夫人也定是才貌高绝之人咯?”
“你!”张老一下住了口。
这话算是戳中了张老的软肋。
谁人不知张老年轻时多次科举未中,郁郁寡欢之时被外商之女尹秋看中,逼迫着娶其未妻,而张老的才名,亦是年过半百开设了私塾育人已久才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