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知道什么了?”沈宴辞颤动着乌黑浓密的睫毛,一脸茫然,都顾不上咳了。
知颜瞪他一眼,冷笑道:“你知道这些树叶能做成吃食,我刚才听见你跟我姨娘说了。”
提起这个她就来气。
当她指着一背篓树叶,对月姨娘和陈知渺说这些树叶能做成鲜美可口的吃食,他们娘仨要靠着这个吃食过活时,母子俩死活不肯相信。
俩人瞪着眼睛看她,像在看一个傻子。
月姨娘还把初七拉到了边上去,悄悄打探她是不是在外面受什么刺激了。
接着初七就跟月姨娘说她没受刺激,那树叶子确实能做成吃食,然后月姨娘立马就相信了。
她磨破嘴皮说的嗓子眼发干,月姨娘都不肯信,结果初七轻飘飘一句话,立马就取得了月姨娘的信任。
……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啊?
想到这个,知颜忍不住又瞪了眼沈宴辞,眼神中也带上了几分狐疑。
他分明什么都知道,可先前在山上那会儿,见她摘树叶子,他却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
太能装了。
这家伙恐怕没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被她浓浓质疑眼神包围住的太孙殿下:“……”
沈宴辞想了一会儿,想明白后,就有些哭笑不得。
他看了眼那边正卖力清洗树叶子的母子俩,然后蹲下来,凑到知颜跟前去,小声说道:
“你冤枉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树叶子能做成吃食,我刚才之所以那么说,是不想让伯母担心。”
他点了下自己的脑袋,更加小声地说道:“伯母担心你在外面受刺激,脑子刺激坏了,所以才做梦想着把树叶变成吃食。”
知颜狐疑地看着他:“你真的不知道?”
沈宴辞摇头:“真不知道,你别看我现在失忆了,但我感觉我家里面肯定很有钱,我应该有很多人伺候,兴许我连厨房都没下过呢,对如何烹饪吃食,我肯定没什么研究的。”
这点知颜不怀疑。
因为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沈宴辞虽然满身血污,形容狼狈,但他那一身衣服却是实打实的好。
不管是料子,还是做工,绝对都属于优秀中的优秀。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亲自下庖厨呢。
他或许吃过她用树叶做的这种吃食,但未必知道这种吃食的原材料是什么,以及是如何做成的。
心中想着这些事情,知颜就沉默着没说话。
她这反应落在沈宴辞眼中,沈宴辞就以为她还是不相信自己,他不免有些着急,索性举起三根手发起誓来。
“我对天发誓,我要是知道这树叶子能做成吃食,但却故意装着不知道,就让我天打五雷……”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一只手捂住。
沈宴辞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口舌间,视线缓缓下移。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其实看不到什么的,只能看见一根翘起来的大拇指。
那根秀丽小巧的大拇指就杵在他的鼻翼中间。
许是刚刚在生火的缘故,那手指上面有一股淡淡的烟熏火燎的气味。
闻着那气味,再感受着覆盖在唇上的温热感,想着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沈宴辞不知不觉就红了耳朵。
他佯装镇定地闷咳两声,侧头看向身边的少女。
眼神传达意思:不说就不说,你先把手拿开。
知颜:“……”
她刚才也是下意识的举动,此刻见沈宴辞红了耳朵,她不禁也红了耳朵。
连忙将手拿开,知颜羞恼道:“谁让你发誓了?你现在可是失忆状态,这样随便乱发誓,万一你真知道怎么办?”
一边说,一边又伸手将他边上推了推:“你离我远一点儿,一身的汗臭味儿,熏死人了。”
被嫌弃了的太孙殿下:“……”
沈宴辞不相信,这衣服虽然穿了一天,可他今天并没有怎么出汗,哪就至于臭到熏死人的地步了。
他拎起自己左边肩膀上的衣服闻了闻,没味儿,又抓起胸前的衣服闻了闻,也没味。
……小没良心的莫非长了个狗鼻子,天生嗅觉灵敏异常?
“我这衣服一点儿味道都没有,你这鼻子怎么长的……”
话没说完就瞥见少女微微上扬起的唇角。
沈宴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没良心的这是拿他寻开心呢。
他看着知颜,无奈地摇摇头笑,道:“你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
知颜嗤他:“傻子才吃亏,我又不是傻子。”
沈宴辞摆手表示不赞同:“老话说了,吃亏是福。”
“那我祝你福如东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