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那肯定是选择锦鲤心丹啊,可是……”
“可是连老神医都束手无策的毒,一个小姑娘又如何能解是吧?我也很好奇啊。”
少年摊开手,他探究地盯着掌心里那颗通体血红色的丹药研究。
……自然是研究不出什么结果的。
少年将丹药丢给云泽:“将这颗锦鲤心丹,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老神医手中去。”
同样功效的解毒丹药没做出来之前,他沈宴辞就赖在那小姑娘身边了。
想起小姑娘方才的絮叨,沈宴辞又吩咐道:“那小姑娘的姨娘和弟弟遇到了些麻烦,你跟着去看看怎么回事,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一二。”
“……是!”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但是骨子里面的服从半点不掺假,云泽应了声“是”,退出茅草屋,又如一股清风般追上知颜。
知颜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
上山容易下山难。
她返回菩提村时,太阳刚好坠山。
天色眼看着就要黑下来了。
知颜敢耽误,继续一路狂奔。
此时,陈家。
李鳏夫将耳房的木板门拍得哐当响,跳脚骂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月姨娘,你女儿到现在都没回来,可见她是逃跑了。”
“你们娘俩赶紧出来跟我走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骂了半天,屋里面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李鳏夫调头去找陈夫人。
“陈夫人,你快让她们娘俩出来,不然的话,我可就要砸门了!”
李鳏夫一脸横肉,说话时吐沫星子四处喷溅。
陈夫人对他的厌恶喷薄而出,将身子往后仰,依旧闭着眼睛拨弄佛珠串,丝毫没有要降下身份跟他说话的意思。
还是陈三娘说道:“李老爷,既然月姨娘不肯打开门,那你就砸门吧。”
一扇破门,不值钱。
陈七娘那小贱人,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肯定是逃了。
逃就逃吧,反正彩礼钱到已经手了,不亏。
再让李鳏夫将那娘俩弄走,他们家一下子又可以省下两个人的口粮钱,稳赚。
尤其是那个陈知渺,这个是男孩,换不了聘礼,将来他长大了,家里面反倒还要出钱给他娶媳妇,还不如趁此机会将这个包袱甩出去。
陈三娘的账算得比谁都清楚。
李鳏夫看了眼陈夫人,见她不反对,便当真抬脚踹门。
咚——
年久腐朽的木板门脆弱得像纸张,李鳏夫只用了一脚,就将木板门踹得稀碎。
昏暗潮湿的小破屋内,月姨娘平躺在床上,陈知渺枕着她的胳膊,躺在她怀里面。
娘俩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李鳏夫本来要开口大骂的,一看这情形似乎不对劲。
这么大的动静,这娘俩竟然还能睡得着,有古怪!
李鳏夫伸长脖子凑过去查看,目光落在月姨娘那张惨白惨白的死人脸上,李鳏夫吓得“啊呀”一声叫,急忙伸手去探月姨娘的鼻息。
指下一片冰凉,半点气息也无。
再去摸小的,似乎也没什么气息。
李鳏夫傻眼了,好半天他才跑出去,鬼哭狼嚎地大声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那娘两个死在屋里头了!”
声音传进中堂,陈三娘“腾”地站起身,她抓住陈夫人的胳膊,一脸惊慌:“母亲!”
他们家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嫁给一个快三十岁的老鳏夫,顶多会惹来一些非议。
但要是闹出人命,那就另当别论了!
陈三娘说到底也不过才十六岁,如今突然听见月姨娘母子俩死了,她难免慌乱。
陈夫人这会儿终于肯睁开眼睛了。
扫了女儿一眼,陈夫人轻声呵斥道:“芝麻大的小事,有什么好慌的?”说完,她放下手中的佛珠串,朝旁边的伺候婆子伸出手,“王妈妈,扶我去看看。”
“是,夫人。”
主仆二人向月姨娘住的屋子走去。
陈三娘也跟着进去,定睛一瞧,登时吓得小脸发白。
“母亲!月姨娘她……他们好像真的死了!”
陈夫人扫了眼床上躺着的母子俩,神情冷漠:“两个废物而已,死了正好。”
她掩住口鼻,目露嫌恶:“死人的屋子,不可久待,别沾染了晦气。
此时院子里面已经挤满了瞧热闹的村民。
众人议论纷纷,围着李鳏夫问怎么回事。
媳妇没娶成,又闹出了人命,还是两条,李鳏夫的心中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
他哭丧着脸,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过大家听。
村民们听了一阵唏嘘。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七娘回来了!”
议论声顿止,村民们齐刷刷让开一条道,又齐刷刷将目光聚集在知颜的身上。
知颜:……
乡下就是这一点不好,谁家要是有个什么动静,能吸引大半个村子的人过来围观。
见李鳏夫也在人群中,知颜抬脚朝他走过去,正要将金蝉花拿出来,李鳏夫抢先开口说道:
“七娘妹子,我掏彩礼钱娶你,都是按照规矩办事的,半点儿没敢胡来呀!”
“那金蝉花也是你自己要去找的!”
“现如今你娘和你弟弟死了,我也伤心难过,可这事它真不怨……七娘妹子?七娘妹子你节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