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扶光抬眸,露出戏谑的目光:“除了家电下乡外,三个步骤里还有一个关键措施,那就是开设煤炭市场,支持外地煤进入县里,为煤炭供应分担压力,然而遗憾的是,这个计划目前还在筹划阶段,尚未实际施行,也就是说,所谓的煤炭市场并未存在,外地煤还没掌控定山县的供煤渠道。”
郭守义登时诧异失色:“不,不可能!你别想糊弄我,我早打听到了,煤炭市场是真实存在的,也正因此,外地煤才能靠着市场渠道流入定山县,那段日子整个县的企业都停止跟长兴镇采购煤炭,这充分说明了,他们找到了其他的供煤渠道,如果煤炭市场不存在,那他们从哪里采购的煤炭?”
赵扶光勾唇一笑:“看来郭总的情报能力有待提高,实际上,前阵子那些企业都是故意停工的,为的就是给你们这些供煤单位营造一种假象,让你们误以为供煤渠道饱和,企业煤炭储量足够多,不会再陷入煤荒的困境,而你们不仅信了,甚至慌了,到最后只能服从市场,下调煤价,我所说的这些,就是真相。”
“你说什么?!”
郭守义闻言勃然大怒,气得拍案而起。
茶桌被郭守义这么一拍,桌面小幅颤动,一个茶杯被震倒,沿着茶桌边缘缓缓滚动。
谢振武、杨守智以及梅婷,纷纷吓了一跳。
此时三人内心都涌出了一股念头。
完了。
煤老板发飙了。
这场谈判能不能顺利得到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被赵扶光口中的真相所激怒的郭守义,能不能放过他们?
“看来郭总的脾气好像不太好?这就生气了?”赵扶光将目光从滚动的茶杯上移开,淡定地看向郭守义,“真正应该感到生气的,难道不是定山县的群众与企业吗?我听说,此前有个别企业家,与供煤单位采购过长协煤,可你们却将政策作为不可抗力的理由,企图违反协议规定,强势抬高煤价,影响市场正常供应,以此谋取私利,郭总你难道就不为你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吗?”
郭守义气急败坏道:“煤价上涨又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根本原因是那个新上任的镇委书记搞了一系列环保政策,影响到煤矿开采,才导致……”
“郭总你瞧你,你这就不厚道了吧?你怎么又把责任推到政策上了?”赵扶光眉尾一挑,发出一道灵魂拷问,“如果问题真出在政策上,那么现在的你们为什么还降低煤价了呢?明明三个步骤的政策并没有实际执行,未曾影响到你们的煤场经营,可你们最后还是降价了,这充分说明政策对煤价的影响并不大,所谓的涨价,不过是你们的人为现象,是吧?”
“那又如何?”郭守义索性就不否认了,“我承认了,煤价上涨就是我们搞的,为的就是多赚一点钱,这有什么不行?”
“你说的对,商人都有趋利性,你想赚钱,我不能干涉,不过既然要赚钱,为什么不一起赚?甚至赚更多?”赵扶光站起了身,“我没要求你帮忙处理掉谢总采购的两千吨煤炭,我只要求你在不亏本的前提下将煤炭全部换成优质煤,如果你愿意,那我能保证,未来我会给你带来至少两万吨煤炭的订单。”
郭守义凝着冷酷的双眼:“那要是我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