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仿佛听不懂一样,“刚下了暴雪,到处都出车祸,很常见的,对了迟书呢,既然是化学物品,那一定有污染,最好不要出门。”
她的嗓子还是很疼,像是几百年没喝水一样,干的连吞咽口水都像是刀子在割。
“迟书开的那辆货车。”盛闻坐在床边的木椅上,他的手垂下来,“那辆面包车上还有王滨周跟严簌,三个人当场死亡,救护车过来的时候,烧的剩下空架子,尸骨无存。”
余温慌乱的说着,“盛闻,你先出去,我困死了,我接着睡一会,我现在梦魇呢,还没醒呢。”
她浑身都在颤抖,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本能的拒绝这些话语,她想逃,自己想骗自己一辈子都行。
“现在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迟书用命保全你的下辈子。”盛闻摇着她的肩膀,让她冷静一些,“岁清。”
这个名字让余温仿佛触电一样,她就呆呆的坐在病床上,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照在冰雪上,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整个世界都清晰了一个度数。
多好啊,她以后的人生风光霁月,没有人再知道她的过去了,也没有谁有证据了。
余温的记忆却忽然像是变差了,连汕城都不大记得了,回想起开,竟然觉得那个地方特别好,自己想回去看看,连废弃的矿山都是好的,八九十年代留下的旧房上长满了野草,她身上去摸,然后记忆也渐渐凌乱。
“几点了?”余温的心情似乎怪异的好,脸上竟然有点红润。
她这样的状态,连盛闻都有些害怕,还是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他这么脑子好使的一个人,竟然看错的时间,明明是下午三点,他却看错了。
“四点多一些。”
余温点了点头,“他走了七个小时了吧,挺好的,这世界都是好人,灵魂肮脏的人就该下地狱,我就特别羡慕他,我就没这勇气,我不怕死,就是怕疼。”
盛闻在病房里点了根烟,想了想有用指尖拧了,“别想不开,要不迟书的死毫无意义。”
她似乎压根不管盛闻说什么,只是继续问,“疼吗?”
“什么?”盛闻愣住,然后明白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当时剧烈的撞击应该让人昏迷了,火烧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而且那些化学燃料扑不灭,烧的很快。”
“嗯。”余温点了点头。
这时候医生进来,问了一些余温的情况,扒开余温的眼皮看了一下,“醒了就好,说了今天不能出院的,一会下楼抽血做个检查,真是奇怪了,状态怎么这么差。”
见要去做检查,余温便下床要找拖鞋,但楼道里太冷,她穿着拖鞋露出脚脖子,盛闻就想给她翻一双袜子出来。
“在床下的行李箱中,迟书刚买的。”余温絮絮叨叨的,“他从超市买的,果然是男人的眼光,丑得要死,我们两个人吵了一会,他气的就塞皮箱了,还将我的脏袜子全扔了,非说等着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