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戟不复之前的淡漠，眼里多了些波动。随即微微行了礼，手指轻点额头，只见圣华托出了金目。

“原来如此。”

杨戬的第三只眼，原本就有窥破万道本源的能力。现在凝为了神器，自然更是强悍，足以望见太上老君存在的痕迹。

老君若有所思，好像确实没那么简单……

但奈何时间紧迫，也顾不上多想了。

“听说你有疑惑要问老夫，是为了寻求真相而来吧，只可惜时间不够了。也罢，就让老夫提点你几句吧。”

时间紧急，来不及讲完全部了，不如留下几句线索，也好当做考验和磨砺！

老君是这般想的，可事情要是能如此顺利，那就不是杨戟了。

不等老君再开口，杨戟的神目中神辉耀起，灿烂金光洒向四周，原本白色的空间，瞬间渡上又一层光芒。

“足够了。”

有了这些神识的注入，幻界已经强化的足以维持了，时间足够说完话，不必留下些没头没尾的话。毕竟本来杨戟就难听懂，他可不想更麻烦了。

玉帝的身体在颤抖，他瞠目结舌盯着杨戟，他感受到了……

不败的意志，至高的意志，如天地般的意志，这是……杨戬的元神！

玉帝更加凝视着眼前的杨戟，他真的只是一般人吗？为何总是能做出如此震撼的行为？！

就像回应玉帝所想的一样，杨戟又是一开口语出惊人。

“我不好奇真相。”

真相！那可是世上，最甜腻最恶毒的东西，他会引发内心的欲望，一步步将人溺死在沼渊中。

可从来没有人能躲得过，因为不可能有人不好奇！他也应该在追寻啊？！

“……那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不管呢？”

杨戟干涸的心灵，早就生不出这些好奇了。他对什么过去的真相并不好奇，只是有些不解。

作为看过杨戬的记忆的人，他并不认为堂堂‘三尊’，真的会毫不知情……

可既然能看透，那为何要对如来置之不理呢？

沉默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虽然当年老夫什么证据都没有，但也确实是起了疑心。可那时摇摇欲坠的神界经受不起再多的争斗了！老夫只能打造出平衡的局面，有杨戬在，还有老夫盯着，如来就无法轻举妄动。”

只是可惜，野心是不会被磨灭的，只会随着时间增加，变的越来越大。

当时机到来时，一切如其所料发展到最后时，神界还是没能逃过毁灭的命运。

从杨戬的记忆中也能看到，如来出手重伤杨戬时，太上老君并没有无动于衷，他也出手抵挡了。只是可惜，这一切发生在电光朝露之间，他只是将将挡住了致命的攻击。

其实若不是杨戬后来遇到杨戟，他确实是能活下来的……

“……”

“可到了如今，老夫就是如来唯一的威胁。置身暗中，尚且能让如来投鼠忌器，若是暴露行踪，恐怕即刻会被全力诛杀。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如来了，还有‘那些’在手，老夫如今最多是以命换伤，再难做到制衡了！”

曾经到底是什么？“那些”的秘密，又是什么……

太上老君不是不肯说，而是有些事，实在是牵扯甚深，已经神秘到，让人不敢去想的地步！

杨戟和玉帝静静听着，他们能感觉到老君内心的痛苦与煎熬，就在这饱含着沧桑与无力的沙哑言语中。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天地道念早已融会贯通，意境之深已达到，以自身映射天地自然。

而此时因为杨戬逝去的消息，让老君心中倍感悲伤。不只是因为杨戬的强大，也因为杨戬是自己疼爱的徒孙。

昔人已成云雾，唯有梦中缭绕，空留无能之人，守不住回忆，护不住珍惜，风烛残年，家园尽毁！

仅仅只是一时的伤感，却仿佛能构成一个浩瀚的境域！就算不合时宜，玉帝也还是情不自禁的感叹。

“实在登峰造极啊！”

“呵呵！”

老君自嘲一笑。登的孤独之峰，造的无能之极！一盘棋解了几千载，仍被困于输局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