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得到对方一下叫声,恰如此刻的“喵——”,他便觉得猫儿听懂了自己所说的,无比的满足愉悦。
那天以后黑猫就真的没再出门。
倒不是说她有多听话,而是从军医的话里听出暗杀的事大概就在几日了,她便开始守在了聂灏司的身边。
依旧如往常一样在午膳前叼两条鱼去书房,尽管注意到了桌角处丢失的宣纸和男人微妙的态度转变,她也毫不在意。
自古以来上位者多薄情,可一号却从心底里赞同这种做法。
经历的多了才会发现,世上没有太多的两全其美、皆大欢喜,欲成大事都是要付出些代价的,就好像“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有理智到近乎冷血的人才会在这条路上走的更长更远。
入夜,黑猫进入假寐状态,趴在窝里作出熟睡的样子耳朵却听的仔细。
大约四更天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期待已久的破风声。
她的窝就放在聂灏司卧房的外间,和守夜的小厮睡在一处,此刻窗纸已经被弄破,一缕白烟顺着竹管飘了进来。
她让01用积分兑换了解药提前服下,于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几个人影自身前略过,尔后迅速窜入了里屋。
下一秒屋顶处也传来了响动,却是不知乃歹人的后手还是聂灏司的暗卫。
刀剑相接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黑猫轻抬眼皮睁开一条缝隙,映入眼帘的是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小厮。
她屏住呼吸敏锐的捕捉着每一种声音,不放过一丝一毫动静,暗暗数着逃离的人数,估计着战斗已经进入尾声,她抖抖胡须,踉跄站了起来。
飞速冲向声音的源头所在,只见本该黑暗的卧房已点燃了烛火,暗卫已不见踪影,只剩聂灏司斜倚在床头喘着粗气,腰间是一道长而深的狰狞刀口,直接划破了半截里衣,脚下是还未干涸的大片血迹。
黑猫能感觉到聂灏司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时紧绷的身体略微有了松懈,她便又上前了几步离男人更近一些,焦急又惊慌的“喵喵”叫起来。
身后又是一串仓促混乱的脚步声,她回头望去,发现是姗姗来迟的护卫。
她猛地窜到聂灏司脚下再一个转身面对门口,脊背高高地拱起,尾巴竖的笔直,发出一道长而尖锐的叫声:“喵嗷——”
她的视线牢牢定在那群人腰间的佩刀上,眨都不眨,仿佛只要他们敢轻举妄动,她便会立刻窜出去杀的对方片甲不留。
“将军——”为首的护卫拱手行礼,上前一步刚开口说话便被第二遍尖锐的猫叫声给打断。
“喵嗷——”黑猫有些不安的来回挪动着位置,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她身后的聂灏司笑了,微抬起下巴吩咐道:“都下去吧,去把军医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