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州却很气愤,说道:“他处境再艰难,也不该为了一己私利,像那石敬瑭一样,把祖宗江山拱手让给鞑虏们!这么多年,咱们受的鞑虏的欺负还不够么,我本来就是想要去投军的,等着料理好沈大哥,我便去投军,到雁门关外,杀得那群鞑虏人仰马翻,也算报了这么多年的窝囊仇。”
“李兄有保家卫国之心,自然是好,只是有些事,并非是面上看去这么简单的。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正如这位太子爷,究竟是个什么人,也不是一两件事能看出来的,你说呢?”
到底是饱读诗书之士,蔡修远无论何时都从骨子里散发一种温和从容。他懂得多,自然境界就高,境界高,对世间万物,都能够给予理解。
正如他理解太子赵承意身在皇家的权术争斗之中有许多的迫不得已那般。他也能够理解沈予安为什么这么痛恨恶人,恨不能把天下恶人全都杀尽,以至于被恶人害得武功尽失也不后悔。
他博览群书,更喜欢打听江湖传闻,可以算的是个“百晓生”了,沈予安的生平,他当然也知道。
沈予安七岁之前,跟着一个跛脚的木匠生活,七岁之后,跛脚木匠突然把他丢了,要不是当初沈予安在树林子里跑得快,真的要被那几个人牙子给拐走了。
自此沈予安便以七岁之躯,四处流浪,乞丐,学徒,和尚他全当过。民间疾苦,他太了解了。所以,他才如此痛恨天底下为非作歹的恶人们。
可善恶之分,又岂是轻易能够分得清楚的……
李寒州突然惊呼道:“哎呀!老顽童走了!”
蔡修远这才回过神来,气的顿足道:“这个老顽童,跑什么跑!快,快去追他!”
“追他干什么?”
“沈大侠体内真气之苗已经快丧尽了,得赶紧找个内功深厚之人,把这点儿苗给护住,要不然就是江婉的来去混元玄功也救不了了!”
“那……那快走吧!”
“先回来!”
“又怎么?”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
蔡修远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
“他身上带着军防图呢……太子就在杭州,他必然不会在杭州久待,大概会往北走的,不是去汴京,就是去雁门关……咱们就往北城门走,专门挑那买小吃还有小玩意儿的地方,他是个孩子脾性,说不准会去那里的。”
“好好好!”
李寒州拍手应道。
“就这样办!走吧!”
李寒州又要走,被蔡修远给一把扯住。
“又怎么了?”
“沈大侠这里也离不开人的,我去追吧,你在这里看着沈大侠。我虽然不太会武功,一些轻功还是有的,一定把老顽童请了来给沈大侠传功。”
“好好好,那就有劳你了。”
蔡修远也不多言,赶紧下了楼梯,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