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想起是佝偻鬼影让自己走投无路，被逼走到如今这一步时，秦泽的眼底不由泛起一抹殷红的血光。

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怨恨以及报复和杀戮的欲望在心中狂涌而出。

他的目光中透着冰冷、死亡！

“吼~！”

随着眼中的血光大盛，秦泽的面容越发的狰狞可怖，尖牙从唇边凸起，乌黑的尖锐指甲暴涨，黑色的雾气不受控制般的从他体内溢散出来，将他的身影包裹其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冰冷的目光瘆人无比。

“是...是它害死...我！”

“我...要复仇...我要杀人！吼！...杀光...所有的人！”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着，恐惧的气息在蔓延，这栋单元楼内熟睡的人们完全没有发觉死神正在向他们招手。

只是在这时，秦泽眼中的红光忽然如同潮水般退却，目光中多了一丝理智。

他张开嘴巴，很是痛苦的样子：“不，我不能变成毫无理智可言的恶鬼。”

秦泽有些后怕，只差一点他就迷失了自己，成为一头只知道杀戮，被复仇的执念所驱使的鬼物了。

“这个仇一定要报，但我不想失去心智，失去自我。”秦泽心中越发的清明。

半晌后，尖锐的牙齿逐渐变回正常的样子，秦泽眼中的红光彻底隐去，黑色的瞳仁重新归于死寂，冰冷如常，丝毫没有温度。

溢散的黑色雾气也逐渐收回秦泽的体内，他若有所思的低头看了一眼，这似乎是自己成为鬼之后获得的特殊能力，之前也是这股黑色雾气逼退了佝偻鬼影的血池，才让佝偻鬼影离去的。

不过秦泽现在还不太清楚黑雾的来源，也没有办法获知这种特殊能力的作用，只得暂时先不去管它。

低头望着自己倒在沙发上的尸体，秦泽很是沉默，因为他忽然这具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身体隐约有些陌生的感觉，他的情绪也没有多少波动，很是冷漠，似乎在变成鬼的同时，人性的部分也丧失了很多，变得有些漠视生命起来。

秦泽如今虽然保留了生前的记忆，并没有被怨气执念蒙蔽心智，但考虑问题的思维方式已经和过去截然不同了。

随着生命形态的转变，他如今是以鬼的视角来观察这个世界的，人类的身份似乎已经悄然远离而去。

而这种变化是无法逆转的，就像他清楚记得小时候过生日时奶奶捧来的香甜可口的生日蛋糕，也记得第一次失恋时的痛苦买醉，这些过往二十多年的记忆并没有因为死亡而被清除，反而比活着时更为清晰，但此时再去回忆的时候，他的情绪毫无任何的波动。

秦泽虽然知道什么是悲伤，什么是难过，什么是开心，但这些情绪似乎已经彻底从他的人格中抹除掉了，变得无悲无喜，这就是他为了继续存在下去而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