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被捆绑保持一种姿势,她觉得很酸痛。
那时,她心里还有一丝奢望。
奢望陆廷川能救他。
黑衣人给陆廷川打电话时,她刚好就在旁边。
“现在钟楚灵在我手上。”
只听见话筒里的声音无比冷漠森凉,“那你们好好玩,别妨碍我的订婚宴。”
黑衣人瞥了一眼她,“草,我们被骗了,这女人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
钟楚灵心头酸涩。
钟楚灵,
你还在幻想着什么?
……梦该醒了。
让你失望过一次的人,一定会让你再次失望。
她自嘲了两下,硬生生地把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又重新昂起头。
黑衣人又看着钟楚灵,脸上浮现邪魅的笑容。
钟楚灵警惕性地盯着他们,“你们想从陆廷川手里拿多少钱,我出双倍。”
黑衣人阴恻恻地笑道,“我们想要的不只是钱,还有公司股份。”
钟楚灵继续周旋,“公司合同我可以签字。”
黑衣人递给她纸和笔,“赶紧签字,别跟我耍心机。”
在她刚要落笔的时候,有人开口道,“警察来了,赶紧撤。”
黑衣人像亡命之徒,快速逃离现场。
铁皮门被人撞开,发出“吱吖”的声音。
“灵儿!”林瑾瑜的声音像是从远方而来。
林瑾瑜浑身披着光,跳到她的视线里。
她感觉嗓子发紧,“你怎么来了?”
林瑾瑜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绳索,“你有没有受伤?”
她摇了摇头。
林瑾瑜又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幸好你没事,不然,我都没法原谅自己。”
她心头涌现一股暖意,千言万语融化成一句话,“瑾瑜,谢谢你。”
“傻瓜!以后不准再说谢谢。”
突然脚下一空,她被公主抱了,“你先放我下来,我能走。”
林瑾瑜没答应,“现在暂时不安全,你要听我的。”
钟楚灵也没再折腾了,几个人快速朝车的方向走去。
当感觉到安全后,她感觉前所未有的累。
她真的,好累。
有一种旋转着往下沉的感觉,就像她高考前熬夜看书的那些夜晚。
大脑电量接近零,她快要撑不住了。
昏昏沉沉的困盹将她带入梦乡。
她梦见自己像一叶扁舟,在广袤黑暗的海面上沉浮。
不知道未来在什么方向,迷茫又惊恐地盯着外面的波涛骇浪。
她想要抓住什么,手尖冰凉彻骨,毫无力气。
刚好碰到一双温暖的双手,她费尽全力牢牢地握住。
那个人却掰开她的双手。
把她重新扔进了冰冷骸骨的海里。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女医生推着昏迷的钟楚灵做全身检查。
林瑾瑜站在病房外。
陆廷川坐在医院里的椅子上,手指在颤抖。
直到这一秒,他仍然心有余悸。
他不敢想象,如果钟楚灵倒在血泊里,他却无能为力,内心里会多么痛苦和自责。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给多余的时间和机会,等待一个弱者慢慢成长。
他握紧拳头,眼眸里滑过残冷无比的寒光。
少年想要屠龙,必须长出鳞片,生出爪牙。
只有当你足够强大,你才能保护你爱的人。
女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林总,病人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胎儿没问题。后续病人醒后,建议找个心理医生。”
陆廷川站在隐蔽的角落里,缓缓松了手臂。
掌心里满是月牙。
“灵儿,再等等我,好吗?”他极其小声对着那个方向说了一句。
钟楚灵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
林瑾瑜坐在床边,他眼眸里有血丝,清晰可见。
“灵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她摇摇头,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她有些疚愧地看着林瑾瑜,“瑾瑜,谢谢你。我——”
林瑾瑜猜到她想说什么,打断她,“爱本身就不需要回报,是我心甘情愿的。你的快乐平安健康,就是给我最大的回报。”
“瑾瑜,对不起。”
“这种话以后不用跟我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又补充道,“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一周。”
“嗯。”
“有没有想吃的,我让厨房给你做。”
……
阳光从窗户里溜进来,整个房间瞬间温暖。
钟楚灵恢复很不错,偶尔还会主动地跟小护士聊天。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每天都来。”
林瑾瑜走过去,“我不是他男朋友,我是他哥哥。”
她刷手机看新闻才知道,原来林瑾瑜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新闻发布会上,林瑾瑜一字一句地说,“以后谁对钟楚灵不利,就是跟我们林氏做对。”
记者:“请问钟楚灵跟您是什么关系?”
林瑾瑜:“亲人。”
贾政军看到新闻发布会后,摁熄烟头,“既然她不是陆廷川的软肋,那就放过她。”
钟父视他为兄弟,也不能将人逼到绝路。
杨氏也点头同意,他们跟林氏还有合作,不宜闹僵。
吴惠看到新闻后,啧了一声:“钟楚灵这运气真好,离开陆廷川,还有林瑾瑜护着。”
“宋颜,你醒了,身体还有哪些部位不舒服?”
宋颜面色苍白,强撑着坐起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