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之间的事，不需要你转告。”

电话就突兀地挂了。

韩沐由熬好了汤，端过来，“谁的电话？”

林瑾瑜沉声道，“陆廷川说你答应过他一件事。”

韩沐由眼眸微变，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卧室吗？”

“可以。”

韩沐由拧开门，又顺手开了灯。

她靠在白色的墙壁上，借着橘黄的光晕，低头回复微信。

找到陆廷川的聊天窗口，看到有几个未接视频电话。

她皱了一下眉头，正打算输入字时，视频电话弹过来。

她下意识地点了接听，一张清癯的面孔，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似乎他刚开完会，身上穿着衬衫，领口两粒扣子松开，流溢着男性荷尔蒙。

韩沐由心颤了一下，语气平淡，“你不用每天都催我。”

陆廷川目光深邃逼人，“如果我不催你，你今天就忘了。”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的提醒？”

陆廷川装作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眼眸里的爱意毫不掩饰。

声音似是诱哄，“如果你想谢我，换个实际的，叫声老公。”

韩沐由抿着唇不吭声，她觉得说话不应该带刺。

但是，陆廷川的言行，总是在疯狂地挑衅和试探。

好像有一根线，在慢慢牵引着她，不断地引诱她向他靠近。

“晚上少熬夜，睡眠不好，就喝一杯牛奶，别让我牵肠挂肚。”

他的嗓音里带着一种别样的温柔和包容。

韩沐由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多了几分温度，“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陆廷川嘴角噙着笑，言归正传道，“我想听你视频跟我说。”

她心里刚积攒的一点愧疚，瞬间蒸发干净。

敛了敛神道，“陆廷川，游戏犯规了。我之所以答应你，是因为我觉得，不管做什么事，都需要付出代价。”

快速挂了视频后，她又发了一条语音。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情绪越来越真实，说的情话越来越自然。

流畅，完全没有卡顿。

这套公寓隔音并不好，林瑾瑜站在门外，屋里发生什么，他一清二楚。

以前，他就知道陆廷川心机深沉，没想到，他还能运用到感情里。

如果他没看《东京爱情故事》，恐怕都不会明白陆廷川提要求的深意——

……不敢奢望你总想着我。

当我不在你身边时，不管你和谁见面，也要偶尔想起我。

记得千万别忘记我。

因为他们有这个约定，陆廷川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他每天都可以给韩沐由打电话、发微信，甚至约见面。

如果韩沐由忘记了，他还可以顺势提醒，甚至进一步提要求。

借由这个约定，他还可以多一些日常分享。

就这样，一点一点渗透进对方的日常生活。

以后，只要听到“晚安”，“这辈子”，“我爱你”，“情话”这些字眼，韩沐由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韩沐由从房间里出来，看见林瑾瑜一脸哀愁的模样，以为他还沉浸在同学去世的悲痛中。

“你情绪好点了吗？”

“没事了，现在很晚了，要不你在这儿歇一晚。”

韩沐由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了，确实有点晚。

“不用，现在打车回去也很方便。”

林瑾瑜知道她性子比较倔，不能强求。

只是出声提醒道，“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路上注意安全。”

另一边，陆廷川播放语音条，韩沐由温柔的声音，藉由着他的手机，顷刻回荡在卧室每个角落——

“陆廷川，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无比的清晰。

她的声音像是一味药，抚平心脏所有褶皱的创伤。

又像是三月江南的微风，乍起吹皱他平静心湖里的一池春水。

更像是一株柔软的藤蔓，轻轻地缠着他的身体，挑动他的敏感部位，勾起一阵阵颤栗。

进入浴室，他快速冲了澡。

刚躺下，手指不由自主地从枕头底下，扯出一条贴身衣物。

他凑在鼻尖嗅了嗅，似乎还残留一点她的味道。

此刻脑子里，抑制不住涌现着各种画面。

那张优雅淡然的脸庞伏在他的怀里，神色妩媚，娇喘微微……

他的身体越来越躁。

下一秒，浴室里又传来水声，隐约还有其他声音。

他闭着眼睛，任冰凉的水兜头浇下来。

冷水开到最大。

足足半个小时，他才感觉身体的火平息了一些。

镜子上氤氲着模糊的水汽，冷白的灯光下，他眼底的情绪神色难辨。

他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点燃一根烟，眺望着城市夜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