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祀愣了,那只手还伸着,他片刻后才把自己的手搭上去,声音都有些结结巴巴了,“你好,我,我叫枫祀。”
他以为续州听到他名字后会把他的手甩开,然后像其他神一样躲得远远的,然而他并没有,不管枫祀如何寻找都没在他脸上或者眼睛里找到半分厌恶和恐惧,少年的手暖暖的,也很细腻,他的心都跟着宁静下来,这便是风神特有的神力吗?
“尊敬的太子殿下,欢迎来到我的家。”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少年,从没有神用这般语气称呼他,诸神口中的太子多半带着讥讽和无奈,眼前的少年是真真切切地对他尊敬。
“别愣了,走,我带你四处看看。”
一路上景色宜人,续州还在给他介绍风神殿的一草一木,他听着听着整个人就仿佛飘进了云里,天色渐暗他才猛然惊觉,“我得回去了。”
“殿下别急,到门口了。”他们果然站到了殿门口,看来续州早有想法,所以并没有走远。
“你什么时候封的风神?”枫祀记得九重天上并没有听到有关新风神的任何消息,而且上代风神也没有遗子,续州是哪儿来的?
“有百年了吧,记不清了,殿下若有兴趣可去问问天帝陛下,风神殿里没别人,殿下可以常来。”
枫祀本意是想拒绝的,可下意识的还是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那不见不散哦。”续州再次微笑,枫祀有些头重脚轻,好几次都拐错了道,回到东神殿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父母正坐在桌边等他,饭菜已经凉了。
“父帝。”
长浔脸色不太好,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回来晚了的缘故,只得默不作声地坐到母亲旁边。
“雷神还真是活腻了,居然联了几个天神来告状。”长浔随手拿起筷子就吃饭,看得出来他是向着儿子的,枫祀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落下,还好还好不是因为自己回来晚了。
最近雷神很是得势,人界还特地建了许多雷神祠,雷神在雨神就在,那两位是形影不离,他是间接也把雨神给得罪了。
扶玥夹了一块肉到他碗里,笑道:“祀儿,菜都冷了,下次要早点回来啊。”
他鼻尖发酸,久久没应。
双亲予他的爱是世上最好的礼物,凭借此他还有何惧?父母不会问他去哪儿了,也不会问他为何打人,更不会无缘由地责备数落他,他们事事给他留有余地,他所拥有的自由是同龄神享受不到的。
“阿玥,我也要。”一帝的天帝吃了醋,还给他母亲撒娇,母亲只给了父帝一个白眼,他憋着笑,低头扒饭。
吃完后一家三口坐在外面看满天星河,母亲依偎在父帝怀里,他则靠在椅子上,忽然就下意识地把腿抬到桌子上翘着个二郎腿,如果这样子被外人瞧见了明日他这个太子殿下的恶名又会多一笔,粗鄙不堪。
不过这样确实很舒服,双亲见他这样也只笑笑,他还是决定问一下关于续州的事,“父帝,九重天上何时有的新风神啊,您怎么不昭告四海八荒?”
长浔也十分意外的模样:“有新风神吗?我都给忘了,他从不来大殿议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若要评个九重天最无存在感的神那当属风神莫属,续州不去议事,那他一个人待在风神殿确实很无趣。
“怎么,你见过他了?”长浔努力回忆也只想起来一个模糊的轮廓,枫祀点头轻声应了。
“他是前任风神在人间历劫时的剑灵所化,这风神位空着也是空着,他了解前风神,来做这神也未尝不可,点神应该是在一百多年前吧,枫祀,你今天回来这么晚莫不是去风神殿了?”
“嗯,”他把腿放下来,“父帝母亲晚好,孩儿要去睡了”
扶玥自始至终都没说话,等到枫祀进去她才叹了口气,长浔轻轻抚摸她的背,“凡事看开一点,祀儿从未打探过哪位天神,这风神对他似乎不一般。”
“奠昭行刑那会儿是浮箍亲自动的手,”扶玥迟疑片刻,“你真没让他留后手?”
“我可没有,别冤枉我,”长浔无奈,“都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我就不信那俩还能凑一块儿,这……”
他话还没说完就住嘴了,扶玥坐直身子,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他觉得脊背凉飕飕的,他马上改口,“阿玥,不是,不是我……”
“你又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