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遇到不少渔船货船,有人偷窥有人尾随却无人阻拦。顺风顺水,第二天午后到达郢州江心洲。
江心洲周谚早就接到报告,二话没说直接将他们从码头迎到西院。
秦九赶紧让周谚安排往处:“我们今天在这里休息,明天早上回。周哥,麻烦你找个地让兄弟们休息,都累坏了。”
周谚赶紧吩咐:“南瓜,将帮主带到她原来的房间。”
念瑶脸色惨白困顿,身姿看似笔挺实则僵直,跟着南瓜走了。
周谚接着道:“西瓜,将上房收出来给船总和议事们住。丝瓜,将兄弟们带到三屯四屯……”
江心洲西院一直有老帮主和念瑶的套房。念瑶熟门熟路,跨步进去反手关门,随即靠门滑坐,神情委顿,精疲力竭。
几千里水路日夜兼程,至此尘埃落定。
周谚将秦九拉到一边,低声问:“罗大夫怎么安排?他和帮主……”
秦九打断他:“周哥,他们是正儿八经拜过堂的夫妻。”
周谚心领神会,亲自将罗安带到套房前:“罗大夫,你们连夜赶路都累了,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周谚说完就走,脚步很快。罗安看他走远了才伸手推门,门很重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念瑶根本不防他,不会挡门才对。
罗安心思一动,微微用力将门慢慢挪开一尺来宽。他侧身进门,低头果然看到念瑶靠门坐在地上。
罗安轻轻将门关上,念瑶失了倚靠身子往后微仰,梦中觉得危险又往前倾,手捞到他的腿抱紧,脸跟着靠在他的腿上,像猫样蹭了蹭,迷迷糊糊叫道:“爹……”
只是睡着不是晕倒?罗安呼了口气,何德何能,二十岁就能给十八岁的姑娘当爹。
罗安慢慢蹲下来,看念瑶满脸疲倦。她真是太困了。去时一直失眠,说不上原因。昨夜在房间里坐了一整晚,现在终于撑不住了。
罗安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南飞轻轻推门探头进来,就看罗安坐在床沿望着念瑶。南飞看了会将头缩回去,悄悄关门。
南飞正往花园方向走,听背后罗安叫他:“南飞。”
南飞站在原地有些踟蹰。罗安走到他身后:“怎么了?”
南飞转身,目光闪躲:“公子,你……你……”
南飞“你”不出来,罗安微微挑眉。
南飞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公子,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纪空明羽翼未丰,就算敢对薛帮主动手,也不敢对我们动手。退一步说,他真要动手在月洲更便利,何必等我们走了耍阴招?”
罗安点头。
南飞道:“我猜他邀薛帮主,一是为了羞辱她以雪老帮主将她另嫁之耻;二来是想召告所有人,薛帮主主动拜见他,是个无能没担当的主事,动摇大河帮稳定金河帮兄弟的信心。”
罗安继续点头。
南飞又道:“柳叔是大河帮的定海神针。纪空明真敢对薛帮主下死手,柳叔分分钟让纪空明出师未捷身先死。纪空明是聪明人,不会做这蠢事。”
罗安道:“说完。”
南飞凑近他耳边:“二虎跟我说,舱底破洞像从里到外开的,痕迹很新但不完全像当时新开。”
罗安颇意外,想了会:“秦九怎么说?”
南飞道:“我没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