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炀是个特别虔诚的信徒,在冷家出事前,他带着他冷逾三天两头往间远寺里跑,捐香火,吃素斋,听布道。
久而久之,整个寺里的和尚都认识他俩了。
冷逾对佛经无感,但他很喜欢庙里缭绕檀香,池中嫣然的青莲,后庭参天的桃木,一把年纪还特别幼稚的住持。
他十七岁那年遭逢变故后,所有人都对他们避恐不及,亲戚们说他是灾星,只有间远寺住持愿意接纳他兄弟二人。
所以即便冷逾不信佛,也一直保持着每月十七去间远寺里呆上一天的习惯。
不过临近市长换届,西城市内一连几月都不消停。
走私案也好,违禁药也罢,所有的事都堆到了这两天,冷逾从早忙到晚,倒是把这件事忘了。
窗外一声炸雷响起,季洵美身子抖了一下,抱着冷逾的手愈发收紧。
冷逾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抬脚往卧室走去。
没走两步,季洵美突然抬起头,把手举到冷逾面前,“差点忘了这个。”
冷逾一怔,下意识望向季洵美手腕上带着的佛串,粒粒圆润,像饮足了血。
季洵美:“了愿住持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还说…”
冷逾:“还说了什么?”
“还说…”,季洵美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留给你们时间不多了。”
了愿住持虽然在小事上孩童心智,但大事上从未掉过链子,稳重无比,他让季洵美转达的话没头没尾,但冷逾不认为他是随口说说。
见冷逾拧着眉陷入沉思,季洵美扬起手把佛串扣到冷逾脖子上,把头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地说:“别在这里干杵着了…”
佛珠冰凉入骨,冷逾的体温却高得不正常,他不适地动了动脖子,大步迈进卧室。
卧室没开灯,有些黑,不远处的隔音玻璃像是失去了它的作用,雷声震耳欲聋,似要炸开这方天地。
他刚把季洵美放到床上,打算去冲个澡,哪知后者直接化身八爪鱼,手脚并用攀附着冷逾的身体,一边轻微发着颤,一边发出奶猫般的低吟。
“别走…”他听到季洵美小声的挽留。
狗二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老婆爱黏人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啊】
冷逾淡漠地扫了狗二一眼,狗二立马直起身,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迅速消失在冷逾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