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的心底依旧放不下某些架子,还是希望裴霁安能够主动来找他解释。
这一等,就是三年。
冷逾拎着挂号牌进了诊断室,时隔多日未曾踏足这里,它跟裴霁安似乎都没变多少,只是角落里多了几盆没见过的绿植。
裴霁安背对着他站着,面前身是个清瘦的白衬衫男孩,约摸十七八岁,低着头,看不清全貌,但身子一直在发抖,像是在惧怕什么东西。
他往前迈的动作一顿,在距离裴霁安不远的地方停下来。
他看着裴霁安微微着弯腰,哄人似得同那男孩说话。
“放松…你已经从那个牢笼里逃出来了…这里很安全…”
在裴霁安平静如水的嗓音里,男孩渐渐停下发颤,依旧是低着头,明明衣着光鲜,却由内而外散发着怯懦与腐朽的气味。
半个小时后,裴霁安直起腰,轻柔且沉稳地按了按男孩的肩膀,“好了,今天的治疗就先到这里吧。”
夏日的暑气将他的侧脸熏得微红,他一边说一边转身,笑容绵柔温润,又在看到冷逾的那一瞬僵在嘴角。
面容冷淡的故友拎着头盔坐到他面前,声音平静而沉稳,“裴哥。”
冷逾坐过去,鼻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果木香。
紧接着,那个从他进来就一直沉默的少年骤然爆发出尖锐的悲鸣,嘶哑着冲冷逾求饶:“我不逃了!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冷逾被他突如其来的古怪举动弄得一愣。
裴霁安收敛起眼底的愕然,伸手揽住男孩起伏的肩膀,安抚性地说:“别怕,他不是南逸…没人会抓你走得…”
男孩缩在裴霁安怀里小声啜泣起来。
冷逾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他又等了二十分钟,看着裴霁安把男孩送走,这才出声询问:“他是你的病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