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政晚上两点多点才回来,确实是累的不行,一进门就大喘气,扶着床沿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嚷着要睡觉,叫我俩给他挪位置,我和玉玺盖着被子动也不动,只露出头来,冲他嘿嘿直乐,钟政疑惑地看了我俩一眼,随后竖起鼻子闻了闻,脸色瞬间就变了,眉开眼笑,“嘿,这熟悉的味道!别说别说,我猜猜是啥,入鼻喷香,又有泥巴的味道,不说了不说了,叫花鸡!在哪呢,快拿出来!算了我自己动手!”
钟政一把就将铺盖给掀了起来,叫花鸡放在床上的小盆里,他饿猪扑食般抢走了盆,在屋子里举着盆欢呼着转了好几圈,“哪来的?”钟政兴奋了好一会儿才把盆放到床上,我和玉玺哈哈一乐,“专门给你做的,辛苦啦。”钟政一抿嘴,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哎呀,你们真是的,我份内的事。”“行了行了快吃吃看,我们刚学着做的,幸好孙先生家还有几只鸡。”
“我试试看你们的手艺!”钟政边说边动手弄碎了叫花鸡外面的泥巴,里面用锡纸包着的,一打开锡纸,热气升腾而起,钟政闻了一下,比了个大拇指,“还不错,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我就不客气啦!”说着便扯了一腿,也不管烫不烫,直接咬了一大口,嘴里连哆,“烫烫烫。”“你慢点,没人跟你抢,都是你的。”我见他那副样子,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学的有模有样,这味道嘛,毕竟你俩第一次做,挺不错了,酱油放多了点,这姜丝切得好大块啊,内脏做的也一般,不过,”钟政把鸡腿骨头啃得粉碎,“还是第一次有人专门给我做叫花鸡吃,没想到你们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谢,谢谢。”说完,钟政长吸了口气,又忙撕了一块鸡肉咬了下去,“好烫好烫,眼泪都烫出来了。”
明显看得出不是烫出的眼泪,“慢点,慢点吃,以后麻烦你的时候还多着呢。”玉玺说着,冲我也会意的一笑。
钟政狼吞虎咽,一只好几斤重的叫花鸡三下五除二就只剩一盆鸡骨头了,吃到尽兴时,嘴里还叽里呱啦乱哼,不知道在唱些什么。
“山岗那边还剩多少孤魂野鬼啊?”我问,钟政皱起眉头想了想,“大概十几只,明天晚上再去一趟就搞定了,白天我没罗盘也找不到它们的踪迹,明天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了,嗝,吃饱了,拿瓶水给我。”钟政喝了水,一拍肚皮,打了个饱嗝,便把被子一蒙,睡了。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我们才醒,昨晚上折腾到快四点,醒来以后整个人都是蒙的,钟政真不愧是猪精中的战斗机,明明睡前才吃了一整只叫花鸡,结果一醒来又嚷嚷着要吃东西,孙先生和他家人又赶忙提前做饭,期间我去厨房帮忙,孙先生对我说这两晚上都没见小宝起夜,真是太感谢我们了。
我们吃过饭后,钟政就打算去山岗,我看了看时间,七点多,天色还早,本着练练玉玺胆子又不把他吓哭的原则,我跟玉玺说一起去啊,你昨晚上不是说想练练胆子嘛。玉玺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说行,但是,如果有像昨晚上像我描述的尸母那样的东西,就得先跟他说说,不然打死都不去,我假装答应,转身悄悄跟钟政说找个带劲的,钟政满口答应。
孙先生有些亲戚还想跟着一起去,还问我们怎么样才能看到孤魂野鬼,我看了看,都是第一天说我们装神弄鬼的那一撮,不由得好笑。我们三人商量了一下,本来不想扩大影响,但架不住那些人苦苦哀求,所以就同意他们跟来看看。
到了山岗,钟政给每个人都涂了点那玩意儿,我看了一眼岗上,什么都没看到,可能是时间还早,玉玺一看没啥吓人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在山岗上跑来跑去,嘴里还喊着:“出来啊,什么魑魅魍魉,我不怕你们。”样子嚣张的要命,而那些跟着来的人本来就没见过鬼,一看啥玩意儿都没有,就又有人在指指点点。
“钟政,是要再等等?”我说,钟政看了我一眼,“亚轩,你能接受的最吓人的程度是怎么样的。”我略略思索了一下,“大概贞子那一类吧。”钟政点了点头,随手抓了一把土,走到一块大石头上,掏出一张黄纸,一挥,黄纸随手而燃,随后将灰烬放到了手中的泥土里,念了几句,将泥土一抛。
有人走到我身边戳了戳我,“小兄弟,到底有鬼没鬼?你们行不行啊。”我瞥了他一眼,却突然看到远处的一坟包上,有一缕绿色的东西慢慢冒了出来,我心说那肯定就是了,于是叫他们那群人都蹲下来,然后背对着那座坟慢慢靠近,离了差不多只有十几厘米的时候,有人耐不住性子骂我是不是在耍他,我轻蔑的一笑,叫他们往后看看,一转头,那玩意儿正好抵在最后面一个人的脑门上,那人吓得蹭就跳了起来,剩下有一半的人尖叫着就跑开了,另外的一半,眼一翻白就倒在了地上,嘴里白沫直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