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岗也不高,一条泥巴小路直插而入,但是岗上树木很多,郁郁葱葱的,满是杂草,乱石嶙峋,瞥一眼都能看到一处一处的坟包,小路头上立着一块石碑,大概一米长宽,看起来很有些年岁了裂痕处都长着青苔,石碑上面刻着:闲人禁止入内。
“这个岗一直都在,因为我们这边离得远,所以也没啥人管,估计过几年会开发一下。”孙先生说。钟政摸了摸那块石碑,冲我和玉玺呵呵直乐。“你笑啥啊,跟个智障一样。”我道,钟政一指岗上,“我是笑,如果我那瓶油还在,给你们涂一点的话,你们会不会吓哭,你们知道这岗上有多少,”钟政打了个饱嗝,“多少鬼魂吗。”
虽然钟政这么说,但毕竟眼不见人不怕,我不去想就没啥感觉,倒是玉玺还是有点哆哆嗦嗦,“大,大白天也有吗?”钟政点了点头,“鬼魂并不是只在晚上出来啊,白天也有的,你看,那树上有个吊死鬼,舌头老长了,那还有一只断腰的,肠子流了一地,咯,你脚下也有一个小娃娃,抱着你的脚在往上爬。”玉玺哇的一声就抱紧了我,疯狂甩着脚,我一把推开他,“你好歹也是见过的,现在都没看到东西你就怕成这样,你胆子是越练越小啊。”
孙先生不知道我们在说啥,站在旁边看着我们,表情一片茫然,我有些尴尬,立马叫他俩停下,冲孙先生说:“孙先生,你带我们去那个孤坟吧。”毕竟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玩的,还是要正经点。
走了几分钟,来到山岗最高处,那立着一座坟,坟旁有几颗不高的梧桐树围着,坟头插着一块烂木头,上面也不知道写着些什么,就几个残字,大概是个碑吧。钟政叫我们离远点,他上前一步,围着孤坟走了一圈,随后右手握拳双指伸出,对着坟头一通念叨,大约过了几分钟,钟政又一咬右手大拇指,把鲜血涂到了烂木头上,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眉头紧锁,“不太对劲啊。”
“咋了?”我问,钟政走回来又回头朝孤坟看了两眼,一脸疑惑,“人有三魂七魄,这个你们都知道吧,一般来说,如果是鬼上身,那么鬼的尸体或者埋尸处,应该会残存一魂一魄才对,不然附身到人上,鬼魂根本受不了,毕竟人本身也有自己的灵魂,再加上三把火,不出两三天肯定会魂飞魄散。而这座孤坟里面,一丝魂魄都没有,虽然我罗盘坏了,黄纸也没带,可能会有些偏差,但我刚刚用鲜血引魂,也没反应,这就有点奇了怪了。”
说着,钟政冲孙先生示意了一下,“孙先生,你确定你孩子半夜是跪在这个坟这的?”孙先生忙点头,“这我不会记错的,你看旁边那棵树上还有我做的记号。”孙先生一指那棵树,树干上还真有一块树皮被扯了下来。
“不应该啊,我想想,对了,那你孩子只在这座坟面前跪过吗?”钟政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孙先生摸了摸头,皱起眉毛思索了一会儿,“不,不止这一座,还有其他的坟,只不过这座坟我记得最清楚。”
钟政啧了一声,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烂树枝,在泥巴上刨了一个八卦状,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八卦里面,又把手指头的血挤了一点,往自己脑门上一涂,闭上眼睛开始作打坐样。也不知道钟政在干啥,我们仨只好等着,孙先生更是好奇,在一旁问我俩这是在做什么法。
约莫过了几分钟,钟政睁开了眼睛,第一句话就是,“完了,惹错东西了。”孙先生一听完了一词,表情大变,几乎是哀求着问了声,“怎,怎么了,我家孩子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你快说啊!”钟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巴,“孙先生你先别急,不是没救了,是我们一开始就找错了,你的孩子不是被孤魂野鬼上身了。”孙先生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而是被其他的,比普通孤魂野鬼更厉害的角色上身了。”钟政又道,孙先生一下子就呆住了,我心说你小子干嘛这么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啊,忙扶住孙先生,“孙先生你别急,听他说完,老钟,你快点说啊,到底咋回事。”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他孩子不是被孤魂野鬼附身了,是其他东西,反正比孤魂野鬼厉害,那可就太多了,先别急,等你孩子放学回来了再说,早上我没感觉到你孩子身上有啥阴气,这样吧,你去准备一些东西,要八斤重的公鸡,十米长的白线,一把香,还有把你能叫上的亲戚全都叫来。”钟政嘱咐,孙先生连说了两句好的好的,请大师一定要救救我孩子,随后跑着就下了山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