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我没有哭。
别看我今天哭得像个泪弹,但我这个人,在那种关头,反而是不会掉眼泪的。
我甚至还装得很镇静,我才不管那边说了什么,就自顾自地说:“是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正忙呢,别再打来了……我跟他什么也不是。”
我竟然说了这些话。
实际上,从梁墨冬那边,听到的是什么呢?
这样的话,佐以喘息、吞咽、颤抖、气若游丝,有气无力、男人的声音……
就像圣诞节那天。
在车里,他曾愤怒地问我,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号码。
我当然知道。
只是我不想记得,我知道他没义务管我,我甚至明白是我不对在先。
可是怎么可以这么快……
当时……他才刚走不到两个月。
我当时……真的是有点怨恨他的。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梁墨冬,他那时候……
连个电话都做不到自己打。
如果那真的是他拜托陆露帮忙打来的,那我……
他怪我不给他留个遗言。
他生气,因为他在最后的时刻,是想着我的。
说真的,我宁可他在英国读书、泡妞、旅游……各种潇洒。宁可那通电话就是陆露单纯打来恶心我的。
我怎么可以说那种话?
我明明可以不说话的。
在濒死之际听到那么残忍的话……他是怎么经受住的?
我是不是差点害死他……
我喘不上气,只觉得这沉默如我的命一样长。
最后是我受不了,说:“我当时……喝醉了。”
梁墨冬还是不开口,只是搂着我,手臂无声地收紧。
“你还记得圣诞节时候嘛,”我说,“就差不多的情况……反正也没有做什么,我喝醉了就喜欢那样……口齿不清,胡言乱语。”
我觉得他肯定喜欢听到这个,哪怕我还是不能说实话:“那时候压力大嘛,我妈还没二审,我都是自己跑,很累,很心烦……”
听到了吧?
我是“自己”。
我知道他八成不信。
换我我也不信。
但是……
好话谁都爱听嘛。
我俩今天可是结婚了。
可他还是不说话。
也是,那我再说点儿什么。
“其实我……”我说,“这么多年,也就、就……”
这个话要怎么说呢?
虽然是池枫,但是:“就、就……”
算了,我都感觉他的身体在发僵,索性直接跳过那个魔鬼,直接说:“重点是没有那些客户什么的……吃吃饭聊聊天,暧昧一下确实有,但上床是没有的,毕竟我才挣那一点儿钱……”
“……”
“所以嘛,”我真心希望这能让他舒服点儿,“我虽然没有你干净,但也没那么脏唔……”
果然亲我了。
早该亲我了。
真是的,我都这么软软糯糯地解释半天了。
而且我难得说实话啊。
真是好能忍……
他亲得好用力,不由分说,不容置疑,毫不犹豫,又霸道又温柔。
我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