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内,沈孝忠孤零零的躺在一块木板上,身上穿着中衣。桌子上空空如也。里屋里程氏躺在床上昏迷着,母亲薛氏坐到女儿旁边,两个舅妈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沈晨阳看到这样的情况顿时大怒:“简直是岂有此理。”说完跑向正屋。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二叔怎么没有穿寿衣,棺木呢,他为了咱们家这样辛苦,你们竟然在他尸骨未寒的情况下分家,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二叔的辛辛付出吗?五叔你为什么不拦着点。”沈晨阳一连反问。
“你这臭小子,有你什么事。撒野也去你家。”孟氏说着沈晨阳。
“娘,好好说话,你们怎么能分家啊?”沈晨曦也问。
“我还不是为了你啊,办理丧事要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啊。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银子,你马上又要交束修了,这银子还没有着落呢,”孟氏不服,吵嚷着。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翻了天了还。老三,看你管教的好儿子。”屋里乱成一团。程泉润祖孙三代一看这情况起身走了。沈晨翔兄妹也跟着来了西厢房。这时里正也走了进来,同时也拿来了三两银子。“翔哥,这三两银子你拿着办事,今天我找全村人都借点,先把事办了。”
“多谢里正爷爷。”沈晨翔衣躬扫地。“不用找村里人借钱,里正爷爷的好意我心领了。”
程泉润看了下里正,又看了看沈晨翔道:“一切有外祖父,你去守灵,其它的你不用管。”
沈晨翔兄妹瞬间红了眼眶,沈晨翔扑到程泉润怀里嚎啕大哭,发泄着这两天的惊吓,慌张无措,还有满腹的委屈。他抛开坚硬的外壳,在外祖父跟前露出了孩子的无助,这才是孩子应该有的表现。沈玉和沈晨晖也扑过去痛哭,沈玉本不想过去,可是身不由己,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本能和愿望,索性自己也放任一把。
沈晨翔兄妹的痛哭声让屋里吵架的人都停了下来。陆续从屋里走了出来,沈茂升心里很不好受,自己的孙子从来没有在自己跟前这样依赖过。沈晨翔平时都是文质彬彬,先笑后说话。一直让人感觉这个孩子很好欺负,其实不然。
沈晨阳看着这一切也掉下了眼泪说道:“娘,芳儿呢?”
“在屋里睡呢。”姚氏不明白沈晨阳这样问。
“快去把他喊醒,我们去给二叔守守灵。”沈晨阳说道。
“这么早吗?”姚氏有点心疼孩子。
“现在马上去,不然连守灵的资格都没有了。”沈晨阳说道。
“怎么会,就你们几个守灵。”姚氏很惊讶。
“快去吧,二叔应该走书院最高丧事礼仪。他的后事不是我等可以主持的。”沈晨阳说道。
“什么意思?”沈孝益问道。这是他第二次听说家里人没有资格办理后事的。
沈晨阳向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不会连这个也没有看过吧,一会全院校的夫子和学生都要过来,说不定院长都会过来。来了一看二叔这样,以后我们就不用去书院读书了。文人重名誉。”
沈孝益震惊,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怪不得二哥说他资质平庸,沈晨翔也说他资质平庸。自己竟然连一个九岁的孩子都不如。
沈晨阳没有理会沈孝益的呆愣,他跑到沈晨翔旁边跪下说道:“二哥,我和你一块陪灵,娘亲一会带妹妹过来,让我们守守二叔最后一程,也不忘二叔对我们的栽培。”沈晨翔点了一下头没吭声。他需要操心的事太多,处理的事也多。
一会儿沈晨曦和沈孝益也进来了,屋里一下子就满了。姚氏把女儿沈芳带来时屋里已经挤不下人了,沈晨阳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和自己跪在一块。小姑娘很听话,乖乖的跪着,也不说话。
院子里,程泉润就现在西厢房前,安排两个儿子和孙子出去卖东西,他一人给了三两银子,然后静静的现在树下。沈茂升感觉对不住亲家不好意思上前。里正就站在树下和程泉润闲聊着。沈家一批一批的来人,程泉润安排礼节,里正安排人去办理干活。老族长气哼哼的过来了,坐在上方屋里:“我看看他一个外人,没有我的话怎么办理后事。”拐杖落地啪啪响。
辰时,一应物品陆续买回,在程泉润的安排下一一摆放到位。穿上了寿衣。香炉上岸,纸钱入盆,正规的学子灵堂安排好了。沈晨翔兄妹一下子轻松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