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翊薄唇微抿成一条线,压不住地往上翘,俊眸深邃:“我同你一起。”
二人杀了最先追上来的十几个刺客,四周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怪异声响。
“此处是山林腹部,有狼群出没……”扶云卿还没说完,就瞧见树林四周,有几头眸眼泛绿的雪狼,脚掌刨地,呈俯冲之势,朝他们露出獠牙。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啊!”扶云卿拧紧黛眉,“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如今山中下雪,猎物难寻,这几头狼已经饿了好几日,看他们就仿佛在看盘中餐,尖利獠牙挂着涎水,不留给扶云卿和祁承翊反抗时间,六头饿狼猛然飞扑过去——
扶云卿刚要杀去,却被祁承翊圈在怀中护着!
祁承翊俊脸阴沉,寒眸宛若结冰,一柄寻常利刃在他手中,仿佛添了无穷杀意,他气场强大,神色冷定,与猛兽对视,一刀狠狠刺透饿狼头颅!
饿狼鲜血如瀑,尽数倾泻!
祁承翊半边衣袍都是血,仿佛地狱罗刹。
扶云卿从他眼中,窥到了磅礴杀意……
一个冷宫废太子,怎会有这样的骇人气场?
扶云卿有些心惊。
祁承翊连杀四头饿狼,皆是凶残地一剑刺穿头颅。
鲜血淌成一滩小河。
剩下两头见同类被害,愤怒地仰天长啸,好一阵嗷呜后,饿狼一左一右同时夹击!
祁承翊先前消耗了些许体力,慢了半拍,就在即将被咬时——
扶云卿将他用力推开,被饿狼咬住左臂!
祁承翊寒眸沉冷至极,一剑飞去,刺破饿狼喉咙。
“呃!”扶云卿发出一声痛吟。
那饿狼死了也不松口,还钳着她的左臂。
祁承翊箭步走去,徒手掰开饿狼咬得极紧的牙。
再看扶云卿伤势,左臂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祁承翊剑眉皱成深刻川字,问道:“不痛?”
“还能忍。”扶云卿脸色苍白,努力扬起笑容,“我从小惯来会忍疼……”
“你方才为何要替我挡?”祁承翊沉声问她。
“我……”扶云卿被祁承翊的冷言冷语吓了一跳,局促道,“我方才是本能反应,见同伴有危险,下意识去挡,今日不管是你,还是甜盈、还是子珩,我都会挡。”
“你的命,就不是命?”祁承翊问。
扶云卿低头不语,嘟囔一声:“我替你挡,你怎么还埋怨我……嘶……”
听她痛吟,祁承翊道:“现在知道疼了?”
少女白皙的玉臂上,有一排狼牙印,伤口与衣衫黏在一处,还在汩汩冒血。
祁承翊昂藏七尺的身量,单膝半跪在地,替她仔细包扎伤口。
“我没给人包扎过,你忍着些。”
扶云卿轻轻地哦了一声。
祁承翊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沉默片刻,说道:“你们女子皆有爱美之心,倘若留疤,你日后……不会难过?”
“我每一道伤疤,皆是一记勋章。”扶云卿苍白的唇,勾起一抹虚弱的笑,“美人在骨,不在皮,男子也是如此。”
听着这话,祁承翊看了她许久。
趁此空档,先前那群刺客又围了上来。
陈康见满地鲜血,先是心头一骇,随后哈哈大笑:“他们才与饿狼搏斗过,必是体力不济,扶云卿还受了伤!杀了他们!”
“今日这一百杀手,皆是精锐中的佼佼者!”
“扶云卿这小贱人,今日必死无疑!”
“你说你们,为什么非要翻当年的旧案呢?竟还查到楚家头上!真是罪该万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