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大鱼跌入水中，汪馗迤急了：“战疠煊！”

没有任何回应，只能看见水面波涛汹涌。大鱼和战砺煊在水下搏斗，几次三分钟在河道壁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激起一团团水花，在空中炸开，撕碎。

战砺煊始终没有在浮上水面，汪馗迤的心揪在一起，越来越紧张。沉闷的撞击声响第四声时，汪馗迤清楚看到带血的水花在他眼前迸发开来，水面慢慢出现大量鲜血，伴随着浓浓的血腥扩散，水面归为平静。很快，一条血淋淋、翻着白肚皮的大鱼浮出水面，战砺煊也翻出水面，坐在鱼肚皮上休息，看见汪馗迤难受的表情一脸的一言难尽：“干嘛？给我送葬？”

“战砺煊……”汪馗迤纠结地说道：“我真怕你被鱼吃了。”

他的表情缓和下来：“放心，死不了。”

“这样的话我也死定了。”

“……”战砺煊跳回水中，围着鱼翻找一圈，找到一把长刀给汪馗迤，他割断绳子，和战砺煊的包一起落入水中翻出水面说：“我就是不明白啊，我们没有利益冲突为什么祝留邪非得把人杀光？”

“也许是他的兴趣爱好呢？”战砺煊在前面笑了笑，停住。扯下背包翻找起来：“给你看个东西，你就明白了。”

汪馗迤在他后脑勺竖了一个中指，见他转头把手藏在水里：“我就知道你还有东西没告诉我。”

战砺煊单挑一下眉，汪馗迤住了嘴，接过他给的东西，是一张照片，合照，从照片上的人和背景知道取景在塞遥洲沙漠，明显是三年前那支考古队的合照。汪馗迤笑道：“你是想让我好好认认这些人回去烧香吗？”

战疠煊没理他，很快他笑不出来了。

他在合照上看见祝留邪，不奇怪，但他还看到了他自己。

“假的！这个假的！你的调查水平也不行啊拿到一张假的照片。三年前我去沙漠？还TM成了少数活下来的人？那时候我几岁啊？我十五岁，是个才中考的人！”说完汪馗迤卡住了，他想起了“中考加油”那四个字。

战砺煊指着照片淡淡说：“上面圈出来的都是幸存者，一开始我还没认出你。这张照片未被公开，只是在暗网上有，作假的可能性很小。其次，”他顿了顿，“没准你身边的人知道为什么，有空问问顾小南。”

汪馗迤哑然。冷静下后，他开始观察照片。总共一百多人，全照进去不容易。所以这些人分为六层，一层大约二十人，围成一个半圆，前三排交错坐在沙地上，再两排坐在椅子上，后一排站着。他首先看到五个圈中唯一的一个女人——王应海，在第四排中间，左胳膊揽着坐在正中间的一个男人的脖子上，显然是王岂风。他自己站在第五排边缘，心情似乎很好，细思极恐的是，祝留邪就站在他旁边，一眼看上去人畜无害。另外三个人隔得很开，其中一个人表情和周围人格格不入，他是忧郁的。

“肖天夜。”战砺煊注意到汪馗迤在看这个忧郁的人，说，“他的妻子死得早，他有个女儿由他的母亲照顾，三年前他受邀去沙漠，他的母亲在河边洗衣服时落水死了，女儿五岁，没人照顾，现在在福利院。”

“……”

一群骗子！汪馗迤在心里说道。

战砺煊找路有自己的方法，跟着他走竟找到了一个洞，是人工开凿的。

洞里分出两条路，一上一下，往下的路把水引走，很窄，人无法通过。往上的路就很宽，还有台阶。

战砺煊走上台阶，突然听到上方一声鬼叫，忙停下：“207！！”

汪馗迤吓了一跳，但他认得这个声音，是顾小南。且207也在。

他顿时转惊为喜，想上去，被战疠煊摁住。接着顾小南又喊道：“207！！！”

“干嘛？别叫！这里有别的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