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鳕儿的房间给我的第一感受竟然是温馨,这让我提着的心不但没能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了。
作为邪怪作妖的受害者,她的房间不但没有阴森之意,反而充满温馨,这本就是不正常的表现。
我环顾四周。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使用的家具很是老旧,却一点灰尘都没有。
被褥叠放整齐,简陋的镜台上梳子和胭脂等物也严格按照种类摆放,给人一种洁癖加强迫症的感觉。
枕头旁摆放了一个硕大的胖熊玩偶,看其脱色状态,显然是有些年头了,怕不是元鳕儿自小就抱持着入睡的物件儿?
“这房间上锁多日了吧?”我转头看向齐椿。
她用袖子擦拭一下眼角的泪痕,缓缓点头。
“从鳕儿去了之后,房门就落了锁,没谁进来过。”
作为母亲,如此守护女儿的房间,拳拳爱女之心让人动容。
“怪了。”我喃喃一声,左右扫看着。
“梁师傅,哪里怪了?”齐椿不解何意。
“据你所言,这房间落锁多日,且没有人进来打扫过,那么,桌面和家具干净成这个样子,你不觉着奇怪吗?
这屋毕竟老旧,是乡村的砖瓦房,我不客气地说,灰尘可不是一般的大。
但这么多天了,屋子像是被施了洁净咒一般,竟然不生灰尘?简直匪夷所思!”
听我这般一说,齐椿霎间惊愣当场。
随后,她眼底升起害怕情绪。
先前,她光顾着心伤女儿之死了,确实没有注意到细节。
“这里,很是古怪啊。”罗慕左右走着,并未伸手触碰任何东西,但她眼底都是思索神态。
这女人残忍霸道没人性不假,但若说心机城府,绝对厉害的一批,眼下的罗慕,大脑必然急速转动,思索诡异之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广鸪那样子,似乎想要在此为死去的元鳕儿念动一番往生经以作超度。
我没管罗慕和广鸪,而是抬头观察屋顶。
乡下房屋没有那么讲究,甚至没有吊棚,只是刮了大白的屋顶,其上坑坑洼洼的,刮大白的手艺不是很过关。
我忽然看向齐箬:“齐箬道友,元鳕儿是邪门事件第一个受害者,你难道没有施法招魂询问一下元鳕儿事发经过吗?”
齐箬苦笑一声,转头看了看脚尖儿点地站在阴暗角落的鬼附尸,这才转头看向我们几个。
招魂术听起来诡异恐怖,其实,各门各派都有独家传承,使用的术法和法器不同罢了,性质其实一个样儿,无非是效果好坏,这取决于法师的本领高低。
如齐箬这般的,没有催生鬼附尸之前的她,法力低微,但施展个普通的招魂术应该不难。
想要调查元鳕儿的死因,招魂来询问乃是再正常不过的步骤了。
但和齐箬接触的过程中我们都发现了,对元鳕儿的死因,齐箬并不比我们知道的更多。
这是我疑惑的地方,此刻,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
广鸪他们也有这类疑惑,听我问了,眼神关注。
“梁师,实不相瞒,来此的第一时间,我就拿了鳕儿生前的衣物,还取了尸首上的黑发,半夜时分去村头路口施法招魂了;
结果让人极为吃惊,我耗费了一半法力,竟然毫无效果。
这等状况说明,鳕儿的阴魂要么是被不可抗衡的力量湮灭了,要么就是被什么邪门物件给捕捉到拘禁起来了;总之,招魂术对元鳕儿失效了。”
“看到我招魂失败,村民们才说了实话,在我之前来此的阴阳先生们,早就施展过类似法门了,可迄今为止,没有一个成功的。
村民们知道招魂希望渺茫,但还是寄希望于下一个法师能招魂成功。
因而,我提出招魂施法的意见时,堂姐他们都表示了赞同,没有人提前告知我,之前的招魂术,已经失败了好多次。”
说到这里,齐箬闭紧了嘴巴,而我们也都跟着恍然了。
“不光是元鳕儿,其他受害者也是一个样的吧?招魂无法成功?”罗慕追问了一句,她做事足够严谨。
“没错,这位女师傅,事实就是如此。
尸首都停在打谷场那边,一众师傅们都试过招魂术,没有任何一个死者有回应的,根本没能招魂成功;
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和儿子啊,你们要是还有在天之灵,哪怕是托梦给娘也成啊,让娘知道到底是谁害了你们?
咱们元家也没有仇人啊,究竟是招惹到哪个缺大德的玩意了,为何如此对待我的孩子?呜呜。”
齐椿说着说着就喘不上气来,泪水糊得满脸都是。
我对着齐箬打个眼神。
齐箬喊来姐夫元浦,扶着老伴回房休息去了,元菟儿跟行伺候着。
元鳕儿的房间任我们搜查。
这是元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