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这座坞堡就是你们最后的容身之所,一旦胡人攻破坞堡,不仅你们会死,你们的家人都会被胡人践踏、屠戮,你们可愿坐视不理?!”
“不愿意!”
“胡人虽然穷凶极恶,但在历城县只有区区数百人,现在你们身边同样有几百人,你们能不能跟我守住坞堡,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能!”
“能!”
“能!”
一时间,数百青壮齐声大吼,不少人满面通红,额头青筋突起。
杨宁停下脚步,目光如刀地扫视众人,振臂高呼:“驱逐胡虏,保卫家乡!”
众人齐齐嘶吼:“驱逐胡虏,保卫家乡!”
“大声点,本公子听不见!你们没吃饭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怎么保护好自己的父母妻儿?!”
杨宁大怒,“带把的,都给我瞧瞧你们的男儿气概,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青壮们的声音更加激昂愤慨:“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这回跟着杨宁一起怒吼的,不再只是三百青壮,还有一旁的杨家私兵们,甚至很多在校场边围观的老人、小孩,都跟着喊了起来。
声若洪浪,气冲斗牛,好似要把屋顶掀翻。
“要死了,吼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成百上千人用尽全力的咆哮,震得李蒹葭心肝噗通噗通直跳,置身于声浪中,她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淹没,脸色越来越白。
李清菡悄然握拳,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眸中的同仇敌忾之色,逐渐凝实燃烧,仿佛化作了两团火焰。
让她没想到的是,就这“驱逐胡虏”的十六字宣言,杨宁居然带着青壮们足足喊了一个时辰,直到把众人喊得嗓子冒烟才停下。
随后,杨宁大手一挥,带领青壮离开校场,让他们以什伍为单位,开始往杨家坞堡的城墙上搬运石头、滚木。
从今天清晨开始,杨家已在加固加高坞堡,佃户、隐户也好,自耕农也罢,全都被调动起来。
妇孺老人甚至半大孩子,尽数加入其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三百青壮的任务始终是搬运石头、木头等沉重物件,一趟又一趟,不时有人走出坞堡,去田间地头收集材料。
李清菡起初以为杨宁只是让青壮们做重活,锻炼力气,但随着观察深入,她很快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青壮们没有单独行动的,不是一伍五人,就是一什十人,无论做什么永远形影不离。
一旦碰到队伍走散的什伍,赵宁就会揪住相应的伍长、什长,严词喝令他们管束好自己的部下。
“一人走散,全伍受罚,一人偷懒,全什连坐,伍长、什长惩罚加倍!今天表现最好的什伍,晚饭吃肉,表现最差的晚上清理茅厕!”
这是李清菡听到的,杨宁说的做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