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少年衣袂翩跹,美如冠玉。
他怀捧翠色翡翠玉盒,脊背绷得笔直,随着乐声踩着步子,直视着前方的眼眸丝毫没有半分旁视的模样。
他远比上次姜晚所见要成熟许多,若说上次相见,林泽云尚有少年稚气,今日的他褪去一身稚嫩,一眼看去,俨然一派皇子威严。
一个月的时间似乎将他从头到尾的改变,变得叫姜晚竟是有些认不出他了。
姜晚本以为,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泯灭她对林泽云的缱绻爱意,只余下对前世亡国的恨意。可在知晓前世亡国之因与林泽云许是无关时,姜晚再见林泽云,心中情绪竟远比她所想的要复杂许多。
姜晚并没有察觉到她心绪的起伏,她自认为全然无半分失态,由外人看来,她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模样。
可她不曾注意到,黎不言看向她的眼神格外深沉。
坊间、朝政中皆盛传,长公主姜晚单相思新科状元黎不言,为博状元郎一笑,长公主愿意拱手捧出自己所爱的任何珍宝。
哪怕状元郎待她如何冷漠厌恶,她从未放弃过讨好状元郎的行为。
世人说,长公主之所以屈尊降贵的讨好状元郎,目的便是希望博取他的欢心,哪怕得不到所有的爱,只分得分毫也情愿。
他们说的言辞认真,头头是道,个个仿佛是长公主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流言穿的久了,更兼姜晚平日里种种表现,黎不言也如是认为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这么和姜晚纠缠相斗一辈子。
但黎不言看见姜晚平日里总是噙着的笑容,在西羟五皇子出现的瞬间烟消云散。她那双平日里总是熠熠发光的双眸,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光泽,犹如蒙了尘的明珠。
在五皇子面前,原本明媚娇俏的姜晚陡然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变作众多少女中最平庸无奇的一个。
黎不言恍然惊觉,原来看似一直近在咫尺的姜晚,似乎从未真正为他驻足半步。
“参见惠贵妃,长公主。”林泽云恭敬请安道。
惠贵妃点了点头,可姜晚却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对林泽云的请安视若无睹。
直至顾鱼悄悄的捅了捅她,提醒道,“人家给你请安呐。”
姜晚这才陡然反应过来,低声道,“免礼。”
林泽云似乎不认识姜晚的模样,得了免礼后又看向林昭宁,向她介绍道,“此盒中装着西羟皇室的献礼,是取鲛尾缝制的烛灯,若点在宫中,可长明永不灭。听三皇嫂说,惠贵妃向来喜欢这些新奇玩意儿,故而拿来给贵妃瞧瞧是否合心意。”
说罢,林泽云稍稍揭开玉盒一角,露出里面那盏精致无比的烛灯。
林昭宁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命人接过:“劳皇子费心了,此物珍贵,本宫会命人好生保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