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姜晚似乎回到了还未及笄的年岁。
她在宫中的桃花树下飞快的奔跑着,姜渊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姜晚回头去看,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她跑到哪里,姜渊都会跟在她身后,从未离开过。
于是她毫无顾虑的跑着,赤着脚从明月宫一路飞奔至白月山下。
温柔的夕阳笼罩在姜晚身上,一双温暖的大手抚了抚她的脑袋。
姜渊笑道,“我们阿晚要一直跑下去,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回头,要一直往前奔跑。”
姜晚年幼,不解姜渊话中深意,于是抬头去看:“皇兄,可是困难会令我感到疼痛,哪怕痛到掉眼泪,我也不能停下来么?”
姜渊的声音逐渐模糊,可却久久徘徊在姜晚脑海内:“对,阿晚,哪怕鲜血淋漓,你也不能停下。”
“哎呀!小夫妻还未成亲就来气我了!”顾鱼打趣的声音顿时叫黎不言收回手。
他面露尬色,脸颊浮现两抹不自然的红晕。
姜晚则从回忆中抽身而出,她戳了戳顾鱼的腰肢,提醒道,“好了,别贫嘴了,再不出发等下就进不去了。”
听了这话,他们才简易准备了些贺礼,旋即乘车往宫内赶去。
马车驶入高墙之中时,顾鱼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摸出一封密信。
她递给姜晚,姜晚在瞧见信上的蜡漆时,瞳孔猛地一颤。
姜晚的蜡漆是梨花,而这封信上的蜡漆为金龙,是姜渊独属的印记。
姜晚握着密信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见她不敢拆开,顾鱼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劝慰道,“你不用担心,阿渊哥哥在白月山休养的很好。这封信是我回来的时候,途经白月山,他托我带给你的。只是这阵子事务繁复,我竟是一时间忘记了此事,拖到了现在。”
姜晚强忍激动,用力摇了摇头示意顾鱼无碍。
她颤抖着手打开密信,信上的字迹歪七扭八,看起来比七岁孩提还不如。
可姜晚却看的欣喜万分,感动漫上心头,叫她眼眶不免有些湿润。
姜渊病了太久了。
自三年前,白月山上的道士说,可以接姜渊上山休养后,姜晚便没有再见过他。
三年间,姜晚时常收到姜渊的信。可是姜渊的心智与幼童无异,尽管努力学习,可却总是不如意。故而姜晚所收到的信总是难以辨认其字迹,难解他信中意。
这是三年来,她收到的第一封可以认清字的信。
“皇兄说,道士们说他恢复的很好,今年可以下山回宫了。”姜晚难掩欣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