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和光寺大门附近的香客三三两两作伴,就着近处专门接待远来香客的客栈住下。
和光寺虽然大门已闭,可其中香火不断,昼夜点灯。
和光寺斜对面的一处小客栈内,乔装作远方来访游人的姜晚谨慎的环顾四周,柜台内的掌柜懒散地打着算盘,见姜晚进来后一直左顾右盼,忍不住催促道,“夫人,到底住不住店啊?你都在这儿看这么久了,若是觉得我这里太破旧,没必要勉强自己住。”
如掌柜所言,这间客栈只能以勉强能看来形容。
四周的陈设、桌椅甚至是上去二楼的楼梯,都破旧不堪,随着稀少的几名客人的上下楼,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姜晚从怀中摸出两锭银子丢到掌柜的怀里,一旁同样乔装的杏儿低声道,“两间上房,晚饭送去屋内。”
掌柜的一见姜晚出手如此阔绰,顿时挤满了笑容,客客气气的亲自引路往上走去。
“夫人你可就放心好了,别瞧着咱家破旧,其实是百年老字号!这和光寺的僧人啊,时不时就要来咱家吃饭呢。”掌柜的自夸道。
姜晚闻言问道,“你家的斋饭做的这么好吃?”
掌柜的立马竖起了大拇指,神色自矜:“夫人,不是咱家自夸,只要您品尝过一口咱家的斋菜,您绝对忘不掉这口味!您在屋里等着,稍后咱家就命人端上来。”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至两间稍显干净的客房前。
掌柜的火急火燎下去备菜,而姜晚带的乔装作仆人的侍卫拢共有三人,除杏儿外,其余人都住在她对面的客房内。
分别之际,姜晚压低嗓音叮嘱道,“都别睡,送来的饭菜验完毒再吃,这里不对劲。”
说罢,姜晚领着杏儿回屋。
她仔细的在门口设下了机关,又推开窗子一角往外看去。
这间屋子的窗外正对着和光寺的东墙,顺着高处的视线看去,甚至可以窥见东墙附近僧人的行踪。
屋内摆设简单,唯有两床一桌,上面蒙着厚重的灰尘,不难看出已经久无人居住。
这间外表看似破烂的客栈,若非囊中羞涩的旅人,否则旁人根本不会多看一眼,自是也不会想到这里竟是距离和光寺最近的一间客栈。
“小姐,这里不太平。”杏儿小声道。
她贴在墙上,小心叩了几下,说道,“这是空心墙,若是我们说话声音大些,隔壁就可以听到。方才我看过,这一楼都是上房,但除了咱们住的两间外都显示有了住客,这很不寻常。”
姜晚点了点头,她之所以选择入住这间客栈,正是因为其多处诡异。
看似破旧贫穷的黑店,但上房住满了客人。
而且楼下的吃饭区域坐着的两三个看似贫穷的旅人,其实裸露的手掌、手腕处有明显的陈年旧伤,这些都是江湖之人所有的痕迹。
但姜晚不明白,此处位于京都繁华处,明日里多有锦衣卫巡逻,这掌柜如何明目张胆的敢做这不合规的生意?
姜晚思忖时,门外传来小二的叩门声:“夫人,您要的斋菜做好了。”
杏儿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接过小二手中的食盘,吩咐道,“好了,此处不用你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