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伺候着姜晚坐在正厅正中的太师椅上,她瞧着小仆奉来的浑浊茶水,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我送你的茶叶呢?”姜晚无视张莱,侧头看向黎不言。
黎不言抿了抿唇:“太贵重了,放在仓库里。”
姜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说道,“既是送给你的,那就不要替我节省着,用完了我自会差人送新的来黎府。”
说着,姜晚给杏儿递了个眼神,对方便打开其中一只木箱。
里面明晃晃码着几十个小箱子,杏儿挑拣出一只镶嵌着琉璃夜光珠的玉箱,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单单玉箱上的夜光珠已价值千两,更遑论其中所保管之物。
杏儿打开玉箱,一股清冽的芳香扑面而来,瞬间弥散在不大的厅堂内。
“这莫非是雪莲?”孙昴小心翼翼出声问道。
杏儿答道,“孙公子说的不错,此乃雪莲与梅花晒干后烘烤的茶丝,入口清爽,舌尖如有天山积雪消融之感。”
说着,杏儿亲自要来热水斟茶。
头一杯她奉给姜晚,这第二杯则是奉给黎不言。
杏儿见黎不言不为所动,笑道,“黎公子,殿下知晓你不爱厚重的茶叶,专门差人准备的明月宫里的茶水送来。你何不赏面尝尝呢?”
数道视线落在黎不言身上,他这才缓缓捧起茶盏轻抿一口。
茶水清冽,为黎不言抚平心上些许焦躁。
见黎不言眉头舒展,姜晚才笑意盈盈的收回视线,看向面前被冷落许久的张莱。
“张少帅家的儿子竟然也已经这般大了。”姜晚说。
见姜晚认识父亲,张莱拱手道,“公主竟还记得微臣,微臣惶恐。”
姜晚把玩着杯盏,心不在焉问道,“你父亲驻守边城多少年没回过京都了?”
无形的压迫感逼得张莱掌心冒汗,他咽了咽口水:“十年了。”
姜晚掀起眼皮,似笑非笑道,“张莱,你知晓你父亲在边城搜刮了多少民脂,才可以让你买了这么个榜眼的位置?”
张莱神色一怔,立马跪倒在地,俯首道,“公主明察,家父兢兢业业,从不敢做贪污之事。这么多年,微臣与母亲在京都生活清贫,从不有阔绰之举。而今微臣蒙圣恩,苦读十载终得入朝从仕的机会,并不敢在其中造假。”
张莱言辞诚恳凄厉,尤其在提及与母亲的生活时,更落下了两滴眼泪。
姜晚吹了口热茶,淡淡道,“纹银十万八千两,这个数字不知你是否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