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小镇十里外的烟雨大道上,燕倾雪缓缓走着。
风雨同路,百无聊奈。
燕倾雪不时会想起刚刚有过一面之缘的,给人感觉很冷的黑衣男子。
还有小镇里,长得有些黝黑,笑起来腼腼腆腆的带刀小胖子。
当做人不太含糊了,江湖便有了些意思。
燕倾雪想着,抬头看了看远方烟雨蒙蒙、云雾缭绕的远山,好似姑娘轻轻描绘的黛眉,甚是美丽。
驾、驾....
忽然间,只见前方一辆马车,冲破烟雨,疾奔而来,速度很快,转瞬就到了燕倾雪面前。
燕倾雪见状,手执白伞,脚尖轻轻一点,向后倒滑数十米,缓缓站立。
驴驴.....
前方马车在燕倾雪刚刚站立的地方急速停了下来,高高扬起的马蹄溅起一摊泥泞。
马车两旁还有两骑身着黑色衣裳的中年汉子,一个腰间配刀,一个腰间佩剑。
两人面容严谨,气息稳重,一看就是不错的练家子。
驾车的马夫是个年轻的伙计,身穿书童样式的衣衫,站起身来,横眉怒眼,骂骂咧咧道:“哪来的不长眼睛的,找死啊”
“还好还好,白衣未脏,不然就显得不潇洒了”
白衣少年站在远方,微微笑着,自言自语道。
然后燕倾雪抬起头,看着前方马车上正在撸着袖子骂骂咧咧的年轻伙计,微微笑道:“雨天路滑,马车行的如此快,伤到路人当如何?”
“哼,区区贱民罢了,怎及我家公子一根头发,伤也就伤了。”
身穿书童衣裳的车夫,抬头斜眼,一脸不屑道。
然后对着身旁的两个护卫道:“此人敢拦公子座驾,定是居心不轨之徒,还请二位就此打杀了”
身旁两黑衣稳立不动,丝毫不睬理书童的话。
“闭嘴”
这时车厢内传来一声温和又严肃的声音。
只见一白暂如女子的手轻轻掀开车帘,露出一张略显苍白、温和如玉的脸庞。
男子身着一身精致素雅的金色衣衫,腰间挂着一块“老龙布雨”的白色玉佩。
此时正一脸严肃的对着自家的马夫道:“小童,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待人要守礼,不可仗势欺人。回去抄两遍《礼》书,再有下次你就回家吧,我身旁不需要跋扈的扈从”
男子的声音很温和却自有一种威严感。
驾车的小书童见自家公子愠怒的声音,便知道自家公子是说真的,于是连忙低眉哀求道:“公子,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金衣男子点了点头,看向远方烟雨下撑着一柄油纸伞的面带微笑的白衣少年,也有些许惊讶。
那雨中一袭白衣,好是出众。
然后金衣男子对着燕倾雪轻轻拱手,温和一笑,道:“在下管教不严,家里书童唐突了公子,还望勿怪。下次定当让他谨记”
然后又对着自家书童道:“还不向公子道歉”
小书童见状,赶忙面向燕倾雪拱手道:“我刚才莽撞了,还望公子勿怪”
燕倾雪看着笑意温和的金衣男子,和那恰到好处的拿捏话语。
旁边又有气息不弱的扈从,不仅没有仗势打杀而过,而是亲身致歉。
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生出好感来。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何况又算不得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