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门被关上了,秦川一众人带着黄纸,那种烧的黄纸是要划开的,烧的纸是那种黄色的长方形的纸钱,这种纸钱需要用手抖一下,俗称划纸钱,划成扇子的形状,方才能烧给去世的亲人。
秦川后面的白耳兵,便是挎着篮子,篮子里都是那种黄色扇子一样的纸钱,秦伯则是有些肉疼的看着纸钱,他叹了口气,道“哎,以后就不好过了,我们的日子啊。钱已经用完了”
秦川听了是明白了,没钱了,至于上面给他们拨钱,那就不用想了,明朝与土默特部已经不再是不停的征战状态,他们这个卫所已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拨钱这种事情自然是轮不到他们的。
秦川便是用仅剩的钱给父亲办了一个葬礼,给他风光大葬一下,一个好棺材就是花了不少钱,更不用说其他。已经花的差不多,此番,家里已经没有余钱了,至于粮食,那就只能从各个军户家里扣了,可是今年收成不好,哪里来的粮食。
听完秦伯讲的,秦川才是明白为什么自己吃的是陈年小米,何这自己家就是这样穷啊,真是令人难过的一件事情,当然秦川还可以像一般的千户一样,直接从军户哪里去收,秦伯道“哎,到时候从下面的军户哪里征粮“他这样说道。
“不行,下面的军户,自身难保,我们怎么可以从他们手中争抢粮食”秦川当即否决了秦伯的建议,一旁的青娥欲言又止,就是这般跟着两人的后面,钱,和粮食,秦川想要联储一只能够自保,起码能够在这里有自保的实力的军人,需要的钱粮他一概没有,这真是令人难过的一件事情。
他突然想到了城里的何家,几个副千户,或是镇抚,他们可比秦川有钱多了,秦川的钱都是来自与军饷,而这几个人,家里则是非常的有钱,至于为什么那么有钱,人家家族行商分的例钱,就够花了。
一众人便是这般走在路上,不大的土城,秦川可以看到远处的土墙,一个方形的土墙,土墙的边长大概有五百米左右,里面住着三百多户军户,两侧都是一个个破烂的茅草房,里面则是一个个营养不良的人。
他们是大明的军人,护卫着这个伟大的民族,而这个民族的守卫者,这个时候却是食不果腹,衣不避寒,不得不说,是一件十分悲哀的事情。明朝的军户,在中后期因为土地兼并的严重,不光要负担起自己的粮食,还要给卫所的军官种地。
初期的大明卫所军,他们代代从军,从出生开始,他们就被赋予了军人的使命,从一小他们就会进行军事训练,他们自幼训练,为了有朝一日征战沙场,所以开国初期的卫所兵是一只自幼训练的极度精锐的部队,而随着朝代的更替,大明并不需要这群军人时候,他们的地位也是逐渐的变低,文贵武贱。
他们成了卫所军官的佃户,同时还要负担劳役,修建沟渠,宫室都要征发军户,曾经的荣誉变成了肩膀上沉重的负担,在这个社会极低的社会地位,一人从军,世世代代都是军户,一人为正兵,其者为余丁,军户便是开始大量的逃亡。
到了嘉靖年间,军户已经逃亡了一半,大明开始了募兵制,便是开始从卫所中,或者是民间招募营兵,这一制度让卫所更加崩坏,这群营兵,战时出征,闲暇时候回归田野,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明军军制是百户千户指挥使,有时候是伍长,什长,队长,哨总,一个是卫所兵的军制,一个是营兵的制度。
两边的军户,有的人衣服还是祖辈传下来的,早就不知道打了多少补丁,那茅草土房子,有的都是门都没有,就是一个空空的大洞,往里面看去,却是可以看到里面不忍直视的平穷屋舍,两旁的军户,则是双目无神,身材消瘦。
当然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当是匠户了,这群人极低的社会地位,已经到了一种让人发指的地步了,他们为国家制造武器,到头来,却过的如此凄惨,每年还要被匠户银剥削,一切都一切,都是让秦川不解。
两边的军户,或是亲属都是看着秦川一行人,他们都是害怕的眼神看着秦川,底层的剥削,已经让他们把恐惧转移到了秦川的身上,几人在这里行走。
“这就是千户大人吧,还真是年轻呢,嘿嘿。”
‘年轻有什么用,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