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妈还没做好荷包蛋,李凉他爹李大庆就从地里回来了,他身形干瘦伛偻,满脸皱纹,但手脚还算灵便,行动还算敏捷。
“阿爹,回来了?”
“回来了。”
李大庆望见李凉,却几乎毫无反应,平淡如常,麻利地点上水烟,问道:“你回来了?不做工了?”
“不做工了。”
“不做工吃什么?”
“想办法赚钱。”
“赚钱鬼介容易。”李大庆语气中带了嘲讽。
“这是一万。”李凉递过去一沓华夏币,又道,“欠人家的我今夜会还上,不用你管,另外还借了谁家的,告诉我一下,我去还。”
李凉手中还拿着一沓,瞥了他爹一眼,见他接了钱却半晌不吭声,转头去找他妈,给她也一万。
“阿妈,给你零用的,收好。”李凉道。
“哪里要得介多零用!”他妈双手颤抖。接过了钱。
“劏一只阉鸡,我来煮,阿宽今夜过来吃饭。”李凉道。
李凉中午确实没有吃东西,饥肠辘辘,此时吃了两个荷包蛋,饮了一大碗蛋汤,这才舒坦。回去了他的卧房,将小金佛和万能面具放进一个木箱,上了锁。隔壁是妹妹的卧室,她读高中住校,周六才会回来。今日是周三,还要几日才周六。
“当家的,钱给你,水烧好了,快去劏鸡,阿宽今夜来吃饭。”李凉听见客厅门口,他妈的嗓音。
“读书欠了介多钱,又没工做,有个卵用!还借了他太阳叔三百,记得哦。”李大庆接过钱后,嗓音提高了几度,以让李凉听见。
“晓得了。”里面传出了李凉的声音。
整整一万,一张没少,李凉给他妈零用的钱,还没捂热,就转移到了李大庆的口袋。李凉不用想,都晓得是这个结果。
当夜,阿宽带了另一个族里的兄弟阿文到来,一起饮酒吃饭。
村里的年轻人极少,一千多人的村,平日里只有两三百个老人妇女儿童居住,除了外出打工的青壮年,还有一部分村民搬到县城去住了。
阿文在家乡开挖机,搞土建,也能挣一些钱,就没有外出。
“这个叫油水鸡?放油放水就行,是这么个做法么?”阿文经常和一些大小老板吃吃饮饮,也算见多识广,却没有见过这种煮法。
“应该不是油盐酱醋的油,这个游水鸡,是在水里游啊游的意思,配料除了盐,还有姜丝,葱花,就连花生油都不用放,因为鸡肉有油。”李凉解释道,不过他也不确定,到底是油水鸡还是游水鸡,当时向人请教时,并没有细问。
“阿凉没说错,游水鸡好吃,鸡肉吃来嫩,而同时鸡汤也鲜美,如果鸡用来煲汤,鸡肉太柴不好吃,反而浪费了。”阿宽赞叹道,停顿一下又问,“你说鸡肉下滚水前要腌制,如何腌制呢?”
“这个简单,鸡肉不要斩得太大块,略小块一点,用盐,白糖,耗油腌个十分钟即可下锅。”李凉也是第一次做,虽然做法简单,但要把握好度,却心里没底。如今看来,今夜这道游水鸡做得十分成功,和在光州吃的没有太的区别,倒是令他信心大增。
“当然,必须用散养的土鸡,而且不能太老,最好是养了六七个月的鸡,以免鸡肉太韧难咬。”李凉老神在在地补充,好似他是多年的厨师,做游水鸡轻车熟路。
“在大城市发财的人确实不同,何况光州号称世界美食之都,阿凉真是厉害。”阿文朝李凉伸出了大拇指,赞许道。
李凉被人谬赞,心底发虚,赶紧摇手道:“哪里哪里,我就是在光州混口饭吃,何况,我打算不回光州了,就在家乡做点事情。”
“啊,你不回光州?”阿宽阿文异口同声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