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三睡了个回笼睡,等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一点了。摸了下有些干瘪的肚子,她走进洗手间开始冼脸刷牙。
看了看镜子里的光头,在灯光的照射下,已经能看到发丝突破头皮往外冒了,这个时候是最难受的,光头有份遁世的淡然味,长发则是女人的婀娜姿,唯独刺猬般的现在让人看着不男不女的。
凌三朝镜子里的自己呲了呲牙,以前没心情收拾自己,现在,她特别有耐性地梳好假发戴上头,还精挑细选一个水晶发夹夹在头顶偏左。
看起来,也算清新大姑娘一枚!
“叩叩……”
听到敲门声,凌三走出去开门。
“小铃,在家啊。”
“是啊,王姨,快请进!”
王红英摇摇头,笑眯眯地说:“不用啦!今天周六没上班呀?”
凌三笑着点点头。
“是这样的,小铃,我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空来我家吃个饭?”
“哦?”凌三诧异:“这……王姨是有什么事儿吗?”想到王诚耀曾说过他母亲老想给他介绍对象,她觉得现在见了王红英莫名就有些尴尬,吃饭的事也更不想答应了。
于是她开口说:“实在是……”
王红英估计着要被拒绝,连忙打断凌三:“哎,也是想图个热闹,今天是我生日。”为了必免刻意,她还强调:“辛家俩姊妹和胡刚俩口子也答应了要来。”
“原来是王姨生日呀,那我一定来!”凌三一听这话,就没法拒绝了,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哎,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六点一定要来啊!”得到肯定答复,王红英也不多停留,挥了挥手回去了。
凌三关上门,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速冻饺子准备将早饭和午饭一并解决掉。
“空手上门不太好吧?”凌三决定等吃了饭到网上去选一选。
就在这时,凌三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将火关小了一些,然后走到茶几旁拿起电话。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你好,请问是贺铃女士吗?”一个男性声音传来。
“对。请问是哪位?”
“我叫游晟,是伯奇的助理。很高兴我们能成为同事!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事的话都可打这个号码联系我。”
“哦,好的。”
“我打电话过来是想问一下你的穿衣尺码,做工作服用。”
“工作服?”凌三听着新鲜,干这种事也需要穿工作服吗?不会也是那种鸭舌帽配黑风衣吧?
她把疑问提了出来,游晟的回答是:“这是伯奇要求的,如果有疑问可以直接问他本人。”
好吧,伯奇确实也留下了电话号码,但为这么件事专门打个电话,好像有点儿小题大作了。凌三暂且放下疑惑,将自己的尺码告诉了对方。
通话结束后,凌三的饺子也差不多快煮好了。她调好蘸酱,用漏勺盛满了一大盘子白嫩可口的饺子,坐在餐桌旁美美地吃了起来。
王诚耀靠坐在床头慢慢吞吐着烟圈。屋子被厚厚的窗帘遮挡了所有的光线,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从昨下午回来到现在,他和丁沐就再未走出过这间屋子,这间悬挂着他和小冉结婚照的屋子。
“你醒了?”一只手伸过来,抢走王诚耀手中的烟:“别抽了,满屋子烟味儿,我快被薰死了。
王诚耀没说话,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
“怎么,有事?”神经敏感的丁沐靠到王诚耀的肩膀上故作轻松地问道。
“木头。”王诚耀低喊了一声。
“嗯?”丁沐发出一个鼻音。
“我们,结束吧。”王诚耀平静地说道。
丁沐没有吱声儿。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阿诚说分手。次数多了,他似乎已产生了抗体,并没有最初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阿诚,你真是个矛盾体!”丁沐凑上前吻了吻王诚耀的喉结:“以前你从不让我进这间卧室,可昨晚上到今天,我们却在这儿,梁冉的眼皮子底下做我们爱做的事,这难道不是你想告别过去的证明吗?怎么,你现在又后悔了?”
“哪里是后悔,只不过是在自虐吧!小冉说过,她想看我一辈子好好活着,充满痛苦的活着。”王诚耀心道。
王诚耀现在最热衷的就是折磨自己。唯有肉体上,以及精神上的剔骨之痛、淩迟之痛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后悔什么呢?”王诚耀淡淡地说道:“一切果皆有因,真要后悔,我只后悔自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阿诚!”丁沐伸手拉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想要看清王诚耀的表情。
然而,他透过烟雾缭绕的空气看到的不过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阿诚,梁冉已经死了快一年了,一年了!你他妈的还要自怨自艾到什么时候,啊?”丁沐抓住王诚耀的肩膀使劲摇晃,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甩掉王诚耀一身的颓废。
“丁沐!”王诚耀挣开丁沐的手臂,嚯地一下从床上下来,他捡起一旁的浴巾裹到身上,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我们到此为止。”说完,他转身走进了浴室。
丁沐骂了一句Shit,然后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阿诚越来越反复无常了,像是提前进入了更年期!按他以前的脾气,他早甩脸走人了,哪儿像现在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瞧不起的,死皮赖脸的娘炮!
他拿过王诚耀的手机,熟练地解锁、查看。
电话、短信、微信、微博都没什么异常,他再翻出备忘录:“哦,原来今天真是他母亲生日,难怪他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