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日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清澈见底的池子里透可见骨的小银鱼们正成群结队的在深绿色的水草间游来游去。这景象被何智高清晰摄像头录下来,格外梦幻绚丽。突然,一团隐在水草间的东西动了起来,一颗大头,一张大嘴,欢脱的小银鱼们顿时慌乱地四处逃散。青头大嘴反应更快,一叼一个准儿,不消两下,四五条小银鱼便丧身龟腹。
“哎哟,青爷今天可要给我长脸啊!争取点赞破十万吧!”何智美滋滋地输入文字介绍“我家青爷好生猛!”然后上传视频。
袁方止跑完步本打算回去洗澡,看何智蹲在莲池边一动不动的,便走了过去。
“智叔,你蹲在这儿干什么呢?小心突然起身,供血不足栽水里。”
“没事儿!”何智抬头看了看袁方止,用手指了指青龟藏身的地方,说:“我琢磨了一下,这青爷长眼屎,估计是上火了,老待在书房也不行。夏天嘛,让它在水里待着应该要好点儿。”
“没再长眼屎了?”袁方止伸手把青龟抱出来看看。
“没长。就是长了,应该也给池水泡没了。”何智一脸笃定。
“是没了。”袁方止检查完毕并未把青龟立刻放回水里。他想了下,问何智:“池子里有银鱼,它不会吃了它们吧?”
“哪儿会!”何智大手一挥:“你哪个时候见过它吃鱼了?青爷可是吃虾的,一日三餐不都我给它老人家准备的吗?小黄虾,它就吃小黄虾。”
“好吧,那就让它待里面吧。”终于,袁方止又把青龟放进池子里。而青龟一获自由便贼快地钻进了水草里。
看没什么事,袁方止便转身往屋里走去。
“智叔,青爷的屎太多了,记得捞干净,污染了我的银鱼,我可喝不下去鱼汤。”
袁方止的不满从身后传来,何智无奈回道:“知道了知道了。”
袁立止回到卧室准备先喝口水再去洗澡,突然,他拿杯子的手一顿,然后立刻将水杯放桌上,转身出门冲进了书房。
办公桌上那根黑色的蜡烛正兀自燃得欢畅。
袁方止走过去拉开办公桌右手边第一个抽屉,里面放着本子、书,充电器、印章、票据等一干杂物。他将手伸进去一通翻找,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枚不名材质,款式也极为普通的圆戒。
他将圆戒套在左手小指上,然后戴上鸭舌帽,套上黒色长风衣,噙着一丝笑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而那根燃烧的蜡烛在袁方止消失的瞬间也自行熄灭了下去。
刘晓东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专业学的会计,本来已应聘到湘源一家公司当出纳,因忙着适应新环境就忘了撒掉人才招聘网的求职信息。当他收到一份临时聘用邮件时,他本能地想要点击删除,但也不知怎回事,他突然鬼使神差地点开邮件,然后,他就,嗯,在这儿了。
袁方止以黑烛为引,瞬移到貌似一间病房的屋子,看到眼前一幅见了鬼似的,目光惊恐的呆萌胖子,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尼玛,这就是庐山……的真面目?
“你考虑好了?”足足静默了有六十秒,见胖子还傻不愣登地伫在那儿,袁方止终于恢复镇定,自动切换到伯奇的频道,高冷而又深沉地问道。
而刘晓东呢,从小接受辩证唯物主义教育的他,此刻内心是完全崩溃的。
在听到对面那个黒色鸭舌帽、加长黑风衣的高大男人说话后,他的心脏更是跳得快要爆裂。他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也没有那个脑子去思考问题,只是条件反射地朝旁边挪了两步。
于是,袁方止,不,现在是伯奇,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燃着的黑烛,以及一台正在运行的笔记本电脑。
他略过黑烛,直接看向了电脑屏幕。那里正播放着一段黑白视频,视角从上向下直指病床。
一名身着T恤的男子和一名束着马尾的女子正一左一右站在一张病床旁与床上的人说着什么。突然,那男子抓起病床上的人,将头抬高又狠狠摔下去,而马尾女子却开始在病房内四处走动,
伯奇走近仔细一看,病床上一个头顶裹着纱布的女人正眉头紧锁躺在那里。
“几号房?”他立刻明了始未,迅速掐灭黑烛收进衣兜,转身问胖子。
刘晓东仍是半个字吐不出来,他擦了擦额角直淌的汗水,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伯奇立即向门口走去。
刘晓东刚想松口气,伯奇却又转身回来,用左手抚他头顶,似安慰道:“忘记吧。回家去。”
刘晓东一阵眩晕,等再次清醒过来,人已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上。
“凌三,都是自己人,不要让大家难做。”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凌五坐到床边,握住凌三的手,轻言细语地说道。
“是啊,你不是最见不得虐待猎物吗?”T恤男凌四,五官英挺、目光却透出阴狠,他俯低身子在凌三耳边笑呵呵地说:“你找了个出色的赛车手,速度够快!短短两个小时时间就让我们白跑了七八百公里。”
说完,他站直身子,将一旁的输液管一圈一圈地在指间环绕,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可是把芯片扔海里有什么用呢?你看,我们还是找到你了。”
凌三眉头又是一皱,忍受住被胶布稳定在手背上的输液针被生生拉扯出血管的痛楚。
“送你一条赛车手的腿怎么样?长期锻炼,应该全是腱子肉吧?烤着吃应该味道不错。”凌四恶劣地添了添嘴唇,露出一脸期待的模样。
凌三缓过疼痛正想说话,突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待看清那个一身黑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凌三终于不再强撑,用被单简单包扎住流血的手,然后闭上眼睛放松自己。
凌四、凌五在门把响动的第一时刻便转身看向房门。待伯奇现身走进来后,出于直觉判断,俩人都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请问找谁?”凌五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盯着对面的高大男人。
“探病的。”袁方止抬手指了指病床上的人。
“探病?”凌四反问,显然他二人完全不信。
“你们又是谁?没看到病人已经睡着了吗?你们可以走了。”伯奇低沉着嗓子,无悲无喜、不急不缓地下着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