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功夫,只见那棵本该安安静静矗立不动,足有三四米高的银杏树就浑身一颤,毫无预警地折腰斜倒向地面。不过,这奇异的一幕似乎并未惊动到小楼里的其他人,黑夜里发生的怪事似乎被刻意屏蔽了。凌三对于自己莫名奇妙变强的,足可媲美“百步穿杨”的力道惊诧非常,不过是为了示警,竟把树给弄折了,这明天医院的人肯定会大惊一场吧。
凌三拉回自己放飞的思绪,死死盯着被迫现身,用一顶压舌帽掩住大半张脸的,大热天还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嗯,看身型,应该是个男人没错。
那男人从斜倒的树上跳开,侧身看了看那棵被无辜泱及的大树。沉默片刻,他缓缓抬起了右手。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棵倒地不起的银杏树竟又慢慢站起来,恢复成原来的模样。那静立不动的样子似乎在告诉大家,刚才的遭遇不过一场幻觉罢了。
然而,在场的两人,谁信?
男人转头望向凌三,瞬间便从室外移到了室内。
凌三默了一下才拉上窗帘,转身重新坐回沙发。见这怪异的男人自瞬移进来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看着自己,凌三也从最初的高度戒备中放松下来,她再次拿起一个苹果,“咔嗞咔嗞”啃起来。
“你是谁?”:低沉的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缓缓响起。
“咔嗞咔嗞”,凌三专心啃着苹果,并没有理会这个看起来毫无生气的男人。
“你不是杨真真。”男人用陈述语气说出自己的判断。
其实,凌三对于眼前行踪诡异的男人颇为忌惮。那种令常人,不,用科学术语解释不了的植树、瞬移,切实让人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与神秘。而对多年行走于死亡边缘的人来说,强大、神秘就意味着危险。稍不留神,这些个危险就很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小命。然而,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个男人几天来仅仅只是藏在小楼外的那棵枝叶繁茂的银杏树里偷窥自己。别问她是怎么发现的,这几乎是一种出自本能的警觉。几天时间过去了,男人除了观察她,似乎也没有其它动作。凌三知道,以刚才他随随便便就展示出来的两下子,杀人对他来说也许根本都不算个事儿!看来他是别有所图了。凌三觉得暂时还不用操心自己的安全。
“不请自来,难道不应该是你先自我介绍,道明来意吗?”凌三规规矩矩地将果核扔进了垃圾桶,用手支着,脑袋,侧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双手揣兜,静立在屋中央,用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的怪异男人。
“是谁不重要。我只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男人仍是不急不缓地说道。
“哦?”凌三抬了抬眉眼,“既然你都认定我不是杨真真了,那我也没什么该给你的,不是吗?”
男人似乎被问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虽然你不是杨真真,但她本该给我的东西却留在了你的身上。”
“是吗?”凌三坐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周身,除了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白水晶心形吊坠,再无其它身外之物了。她将吊坠取下来看了看,再抬手示意男人,“你说的是这个吗?”
“不。”男人看也没看一眼,直接就否定了凌三的答案。
“那就抱歉了,我这儿没其它值钱的东西了。”凌三收回手,站起身慢慢退回到病床边。身边没有乘手的武器,用来吊输液袋的杆子倒是可以试一试。
然而,没等凌三伸手,一股掌风便朝面门袭来。凌三快速后仰躲过袭击,再一个侧翻绕到男人后方,企图一个回旋腿踢倒对方。男人也不慢,一个空翻再次出拳袭向陵三的面门。凌三身肢灵活,瞬间弯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勾手取下输液杆,绕出一串旋风将男人逼到墙角。男人倒也气定神闲,就势一靠,徒手快速抓住飞舞的输液杆,使劲一拉一拽,然后,凌三被死死地钉在了墙上。
“你想怎样?”
男人并不说话,在确保凌三再不能反抗后,伸出一只惨白修长而又异常冰冷的手摸向了凌三的脸颊。
凌三一米六五的身高,被近一米九的身躯死压在墙上,又被莫名其妙地来回摸脸,这感觉简直不要更遭!她闭上眼平复自己的怒气,想着总会找到机会一雪前耻。
突然,凌三感到自己的脸颊被一股力量向外拉扯,她内心一紧赶紧睁眼看去。只见一束白光从那只手上一枚不知什么材质的圆环戒指里射出来直扑自己的脸颊。
凌三心下骇然,本能地又开始挣扎起来。
“不!这怎么可能?”制住自己的力量瞬间消失,凌三还没喘口气,却又被死死掐住了脖子。
“说!你到底是谁?”
如果说凌三对危机有着先天敏锐的洞察力,使她能依然四肢健全的活到现在,那么此刻她清楚地知道,一股浓浓的杀意正从这个奇怪的,曾一度令她觉得不用担心的陌生男人的身上释放出来。
她试图拽下那双掐住她命喉的手,然而,力量上的悬殊却让她感到空前的绝望。她睁大眼睛想看清对方的长相,希望做鬼后也能追命索偿,然而很遗憾,直到最后一刻,她看到的也仅是一顶黑色鸭舌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