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燕蓝捏捏他的小脸,安抚道:“没事,下次过来,可以带着书,有不懂得地方可以问我。”
张越听言眼睛亮晶晶的,小声道:“可以吗?”
章燕蓝笑着点点头,“不过现在你得回去了,以后白天如果想过来也可过来,我若不在,你可以自己坐着看会书。“
张越一听回去眼神中有些抗拒,听到后面眼睛又亮起来,乖乖点了点头。
“知春你去送送他,和他家里人招呼一声。”
知春点点头,牵着他出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知春是红着眼睛回来的,章燕蓝不由惊讶,那孩子衣着不差,怎么也不像很艰难的样子呀?
“怎么了这是?”
知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犹带着哭腔道:“小少爷真是太可怜了,这么小就没了父亲……哎,他那母亲……”
“他母亲怎么了?可是也没了?你擦擦眼泪慢慢说。”
知春擦了擦眼泪,重新回道:“小姐,小公子是将军姑姑家的孩子。他母亲健在,哎……只是只知道哭,觉得自己命苦,每日里在小佛堂里念佛,自己的孩子也不怎么管,这样的母亲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知春重重叹了口气。
章燕蓝也跟着叹气,不过她也能理解,这里的妇人遵从三从四德,年纪轻轻丧夫,早没了主意,除了哭哭啼啼,还能做些什么呢?
“别难过了。他们现在进了将军府,过段时间总会好的,你看张越身上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饮食照顾上,以后我们费些心就是了。”
知春慢慢止住哭声,点头“嗯,奴婢明早就做芝麻酥,多做一些。”
章燕蓝拍拍她。
夜深,石榴苑熄了灯。
将军府另一处,崇挚苑内,依旧灯火通明。
李柚上前,回道:“将军,查清楚了,门房那里的进出牌子是石榴苑的名叫知春的丫鬟要了去。“
叶翎点了下头,不置可否。
想来她们如今这样,是要回尚书府的。
“府里如今人多,护卫上多留些心。”
李柚应了一声“是”,站在那里没走,欲言又止。
“什么事?”叶翎看他一眼。
“张越小公子经常去石榴苑中。”
“哦?他去那里做什么?”
“小公子似乎很喜欢……夫人,也不做什么,经常是夫人看书,他就在旁边坐着。”李柚见他对‘夫人’这个称呼没有什么表示,松了一口气,可是不叫夫人又称呼什么合适呢?朝堂上不少人都想着往主子这里送人,可主子不假辞色就拒绝了,也不知他心中怎么想。
叶翎放下笔,张越遭遇家中变故,对人有很深的防备心,对他这个表哥,也不曾这样亲近。
“他既喜欢去,就随他吧。”这孩子也是可怜,年幼丧父,姑姑性子又懦弱。
叶翎拿开镇纸,待宣纸墨迹干透,出了会神。自那次达成合约后,他故意断了石榴院的一应供给,没想到她能撑这么久。
这个女子……倒有几分骨气。
李柚又回道:“将军,翰林院王大人送来帖子,邀您后日到府中品酒。”停了一刻,他有些贱兮兮继续说道,“听说王大人家有一对孪生女儿,个个花容月貌,而且……待字闺中。”
叶翎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若闲来无事,明天去演武堂操练金吾卫去,金统领那里正缺了个教习。”
李柚一脸痛苦之色,他不想做教习啊!大太阳底下一晒十几日,他好不容易才养白了一点点啊!
“哼。”
让你多嘴,李柚抱拳,“是。”退下了。
翰林苑,品酒?叶翎看着漆黑的深夜,突然想起女子说的合作的事来。
合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