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难听了。
顾运原本是坐在石桌旁的凳子上的,刚好张若宜挡住了她,并没看见,于是就起来身探过去。
眼睛寻到了说话之人。
并不认识,不知道是谁府上的。
陈家的两个庶女见状不好,已然要去调解打岔。
顾运并不理会劝解,直接一个摆手,把说话的人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扬眉,慢吞吞问:“你是南家的亲戚?”
对方一滞,她并非南家的亲戚,只是知道那件事,厌恶顾运这样的人罢了,一个小官之家的庶女,品行德行一概都无,凭什么如此嚣张。
是以翘了翘嘴角,说:“我并非谁家亲戚,不过是见不得逾矩的事,实话实话罢了。”
顾运嗤地一声: “那真是奇了,不是亲戚要你冲出头?不是亲戚难道是他们救过你的命?还是你吃过他们家的饭?能叫你这么替他们申冤替他们打官司讨伐我?本地父母官都没说管这么宽,这位小姐,你哪儿来这么大的脸面,敢来这里升我的堂?”
她边说,脚下越走越快,被人拉住手也不管,径直走到人跟前,对着脸叫她能听清每一个字:“别叫我说出更好听的来,以为这地就你一个百事通,就你消息灵,就你知道我骂人,知道我脾气坏,就你一个人有嘴,显得你能是不是?别人都没嘴都是哑巴,你看除了你有人舞到我跟前了没有?你要不要照镜问问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来挑我的不是,是不是你母亲生你的时候把你脑子挤掉了?”
顾运嘴巴太快,别说当事人,旁边一群人都说蒙了。
那位小姐反应过来后,一声尖叫,“我为什么不能说,你做得出来,还不让别人说?你姐姐是下堂妇,你是泼妇!这是你们顾家的好教养,今日让大家都见识见识。”
顾运抬手“啪!”地一巴掌甩到对方脸上。
她冷冷静静地撸袖子,笑,“要见识是吧,行,让你求仁得仁。”
话落人已经冲了过去,手脚并用扑打起来,一脚把人踹倒,压在人身上。
扇巴掌,捶身体,拧软肉,扯头发。
“天啊!快拉住她们!”
不知谁一声惊呼,大家才如梦初醒,慌着去拉人。
丫鬟们都跑上来,又扯又劝。
那小姐家是个武官家庭,身体素质也极好,虽然被顾运打了个先手,但反应过来后,也把顾运脖子上抓挠得血拉拉的。
等众人将两人分开,两个都没了形。
陈夫人得到消息,后头跟着一群人跑过来,见此情景吓得一跳,口里焦声喊:“我的儿!到底因着个什么事弄成这样。”
转头恨声骂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由得小姐闹口角闹成这样,想是我平时太宽着你们了!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不去请大夫!”
下人跪了一地,又认错,又忙着叫大夫。
顾运瞅见一贵妇直往那小姐边上走去,一张脸拉得老长,要发怒的模样。
想着自己爹娘不在也不能让别人欺负,立马抬手把脸一捂,一下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宜姐姐,安姐姐,了不得,快送我回去吧,我不敢再来这里了,她连我父母家人都辱骂,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张若宜慌都忙抱着她安慰。
见她脖颈升一道道指甲抓出来的伤口,还冒着血珠,显得十分骇人,心里也着急。
恰见堂婶娘过来,忙说:婶娘,这、这可如何是好。”
那位夫人本来正要发难,被人插声一打断,自己又不知道原委,一口气刚要骂出来活生生憋了回去。
陈夫人趁机把人分开,带到不同的院子。
一面吩咐丫鬟给人洗漱整理。
一会儿功夫大夫背着药箱匆匆来了。
陈夫人忙请过去给人看伤,嘴里说叫不吝啬用好药,务必治好一点印子都不能留下。
随后,又安顿了好一通,把看热闹的人都请走了去。
外院那边,陈小少爷正与别人投壶射箭,听得下人回说里头闹起来,有人打架。
嗤得一声就笑了,“哟,还打架呢?就那群成日介赏花的小姐?”
下人回:“是呢,听说打出了血,二太太都让人请大夫了!是一位顾小姐和一位蒋小姐。”
陈逸拉弓的手一顿,转头问:“你说谁?”
“顾小姐和蒋小姐啊。”
陈逸然已经扔了弓箭,人早就飞跑了出去。
陈夫人刚送走大夫,看见陈逸然跑过来,把人拦住了,说:“你急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