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像是有些讶异,眼尾泛红,唇瓣颤地道不出一句。
她……喊不出口。
一滴晶莹的泪像晨起花上露,眨一下眼,便滴答坠落。
霎时间一道惊雷劈来,璀璨闪耀间,令人面红耳热的疯狂无处遁形,房内浓烈的荷尔蒙弥散开来。
“说!”男人浑身散发着狠戾又暴虐的气息,如似狂风暴雨,似要把她拆骨揉碎。
女孩儿就似将碎未碎的花骨朵,被浸润在一汪飘摇深海,蹂躏纠缠。
“君…君弦哥哥……”她不住唤出声,声音甜糯又娇软。
她还在顾家做佣女时,就是这么叫他。
顾君弦眯了眯眼,眸色暗沉,俯身攻城掠地,不带丝毫怜悯。
是的,四年前那个骨架娇小,却骨子里透着坚韧的小姑娘,像他身后的小尾巴似的,只会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唤他——
君弦哥哥。
苏栀年的身躯此时又娇又软,周身尽是粉色红痕,梅花印在身上,还缠绕着几丝银线。
苏栀年眼眶里的泪再是憋不住,无助流下。
过往种种,犹如海啸,铺天盖地,涌入脑海。
在她被污蔑成爬床女,被人扒出所有信息后,一时间她成为全城富商竞相寻找的金丝玩物。
女孩儿的美本不是罪,只是在肮脏的世界里被有色目光看待。
那一年,她才十七岁。
她带着外婆在京都疲于逃命,却不料被王家少爷找到,绑到了王宅正要被他霸王硬上弓。
她不顾一切跑出来逃到了顾宅。
她面着顾宅,跪在瓢泼夜雨里,双膝已毫无知觉。
她握着手机,拨通那头的电话。
半晌,电话接通。
那本被浇灭的眸子闪出一丝光亮,在夜雨里尤为夺目。
她握着手机,像是握着最后的希望。
声音急促却又甜软,带着一贯的讨好:“君…君弦哥哥,我能不能…再住在你们家一晚,我外婆有些发烧了……”
她其实很矛盾。
话里说的是她外婆,没提她,因为她怕他不同意她还住在他家。
毕竟她身败名裂,虽然什么也没做。
但又充满希冀,像是抓着最后的稻草。
她还很天真地想,平日里她去京大给君弦哥哥送饭时,他从来没露出过厌烦的神色。
他应该是不讨厌她的,应该吧。
仅抓着这一丝情谊。
“你外婆,关我什么事?”只此一句,对面语气如这夜雨般凉薄寡淡。
女孩儿一怔,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眼里一下没了光,声音嗫嚅:“对,对…对不起,打扰……”
“了”字还未说完,那头便先行挂断,只剩嘟嘟的提示音。
而后四年,她被人刻意抹去户籍信息,活生生的一个人像在社会一隅凭空蒸发。
唯一伴她左右的外婆重症焦急,才来到京都最大的酒吧“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