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哈哈大笑,“夫人几次三番往北境送物资,解了兄弟们的燃眉之急。今日一见,果然是个爽快的,俺老杨也敬你。”
举着酒坛子一饮而尽,众人也举起酒樽,一同敬上。那女子见状,也只能跟着大家一起敬酒。
顾玄珩为扶桑和两个儿子介绍了自己的一众亲信:左膀右臂军师涂巳,宁勇侯世子沈长明,大胡子老杨,参将梁啸,贴身护卫顾寒,除了牺牲的安副将,还有两人在边关未归。
然后就是小将江淮和他的妹妹江如燕,二人出自吏部郎中江府,江淮是庶长子,出生后被记到主母名下当做嫡子教养。
江如燕是唯一的嫡出,一开始被祖母管教的一板一眼,老成持重,得了一场风寒以后性情大变,还叛道离经地偷偷跟着江淮去了北境军营做军医,也会一些拳脚功夫。
江如燕暗自打量着扶桑,颜色气质好、是国公夫人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守在后院这一方天地,蹉跎到老。
一旁的顾卿礼和顾彦不喜欢江如燕看扶桑的眼神,鄙夷、怜悯又轻视。
见众人和扶桑声情并茂地讲着北境之事,江如燕见机插道:“老杨,你讲话就讲话,干嘛张牙舞爪的,还专挑战场上那些惊险刺激的讲,嫂夫人久居后院哪里听得了这些,当心吓得人家做噩梦!”
老杨挠了挠脑袋,觉得江如燕说得有几分道理,“抱歉,夫人,是我疏忽了,别被吓到就好。”
扶桑摇头,“我幼时经常与父母兄弟走南闯北,又略通些医术,这些不妨事的。”
这时沈长明接道:“嫂夫人懂医术,可巧了不是,如燕通医术,一手缝合之术连军医都惊叹。”
江如燕被捧得很舒心,推搡着沈长明,“雕虫小技罢了,救死扶伤,医者仁心,这些都是该做的,就你逢人就说,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作为后世外科医学生,自认为踩在前人的肩上具备先天优势,江如燕心中颇感骄傲,转而问扶桑:“嫂嫂也为他人缝合过吗?”
“许久没有过了,技艺生疏了。”
江如燕觉得扶桑在撒谎,顺着这个话题问下去,“是吗?嫂嫂都缝合过那几种伤?都用的什么针法?”
扶桑放下酒樽,淡定自若道:“缝合分为多种,基本缝合有外翻、内翻和单纯缝合,各类有连续的,也有间断的。
像军中最常用的单纯间断缝合、8字缝合和连续缝合,比较适合肌肉、肌腱、皮下组织、筋膜、韧带,也是最基础的缝合法,属于难度较小的。
倘若缝合处张力大,身体状况较差,为了防止切口裂开需得减张缝合。”
其余人虽然不是很懂,但大多受过伤,看过军医演示,知道扶桑是行家。
接着扶桑盯着江如燕反问道:“不知江姑娘可曾见过血管破裂的病例,若是用寻常的平面缝合很容易造成血管狭窄或漏血,最终导致人死亡的?”
安副将就是属于这种情况,可惜江如燕水平有限,只会基础的针法,三点吻合法任凭她再练二十年也学不会。
江如燕被扶桑盯得直发毛,只得打哈哈道:“这种还是极少数的情况,在军中也并不容易遇到的。”
扶桑继续道:“是呢,这种不仅需要把血管端口分成三等份,每针的针距和边距都可以缝得准确才可以,这样才能使得整个血管不狭窄,保证血液正常流通。
希望在座各位永远也不要遭遇这种情况,否则遇到学艺不精之人反而适得其反。”
江如燕心中暗恨,被明显压了一头,气得牙痒痒,面上却还是得做好表情管理,不能在一众“好兄弟”面前塌房。
“光吃饭喝酒多无聊,不如咱们还是老样子,行酒令走起,输的得给大家武一段助兴,如何?”口中在征求众人的意见,眼睛却一直盯着扶桑,颇有几分示威的意味。
茶宝儿摇头,遇到老祖宗,算这货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