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卿礼情绪不高,脸色也不太好,以为他在外祖家待的不开心,“之前教你的八段锦可有坚持练习?”
“孩儿谨记母亲叮嘱,每日都有练习,一天不曾耽搁。”
“那便好。等下我再为你切一次脉,你的药该换一批了。”
“辛苦母亲了。”
原本像猴子一样爱窜来窜去的顾彦半躲在扶桑身后,悄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挑些,漂亮得不似真人的玉面小公子。
小公子生得肌肤如雪,细腻如丝,身着白色苏绣月华锦袍,乌黑松散的长发用一支青云暮山簪固定在头顶,织锦珍珠腰带上挂着扶桑给他定制的玉佩药盒。
一双瑞凤眼如黑曜石般剔透幽深,对待一切淡漠疏离,只有看向这个他称呼为“母亲”的女子时,眼中才有一丝作为凡人的情绪和温度。
偏偏,他似乎天生有一种魅力,哪怕什么也不做便能轻易博得他人的好感,忍不住想要靠近,想得到他的注意,似乎本该如此。
只是,漂亮小公子貌似不喜欢他。顾彦小小年纪受尽冷眼欺辱,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他有些迷茫,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自己看着太挫了?
看着自己瘦弱的矮小的身体,还不及那小姑娘高。抖动胳膊时偶尔露出的纵横交错的疤痕,顾彦自卑地拽了拽衣袖,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团。
扶桑倒是有些意外,在其他人面前一副桀骜不驯、跟个狼崽子似的,见了顾卿礼跟个猫儿一样,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
“今天天气好,你们先在院子里坐一下,今天晚上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顾玄珩在京郊大营外整顿兵马,一忙便好几天没着家。
想到自己那位明明已经成亲几年、却只见过两次的妻子,出于礼数,也该去打个招呼,隔着挺远就闻到了飘香四溢的饭香,院内传出来一片欢声笑语。
一见到他,院子里立刻安静下来。下人们低下头,一个个噤若寒蝉。
世子儿子恭敬有加向他行礼;女娃儿似乎被吓到了,磕磕绊绊地向他问安;还有一个小一些的男娃儿有些眼生,看着又有几分熟悉感,和自己幼时长得有几分相似,自己好像没什么近的旁亲。哦,想起来了,似乎是有个这么个儿子。
眼前这位陌生的妻子看到自己出现时有些意外,“国公爷,今个儿怎么有空来这里?”
顾玄珩心想,这里好像是镇国公府吧?自己似乎不该来?
见顾玄珩冷着脸不说话,扶桑心知他不待见自己。
饭菜刚备好,众人还未动筷子,出于礼貌,扶桑还是客气道:“国公爷用过晚饭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看着不同颜色、咕噜噜冒着泡泡、香气腾腾的十六个格子,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青菜、切得薄如蝉翼的肉片、肉卷,鲜榨的果饮,还有各种从未见过、叫不上来名字的菜式,顾玄珩来了一句,“好。”
常年行军打仗形成的习惯,顾玄珩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将菜肴扫荡一空,大口喝着浓香醇厚的杂粮酒,真是许久没这样舒心过了。
晚上,扶桑和顾玄珩大眼对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下人着急忙慌跑进来,“国公爷,夫人,大事不好了,雅安轩递来消息,说世子爷上吐下泻还发高热,情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