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扯着嗓子吩咐：“凌虎，赶紧去把济世堂的大夫找来。”

“好在宝儿反应快，将软枕丢了下来，我什么事也没有，不必请大夫了。”

凌方序下意识反驳：“那怎么行！嫂嫂总是这样一心为他人操劳，从不顾及自己！”

见小叔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神执拗又炽热，柳氏心头不免一慌，面上依旧从容淡定：

“宝儿可是我十月怀胎的骨肉，只要她能平安无事，就算舍了我这条性命又如何？待日后小叔同弟妹有了孩儿，便能体会到为人父母的心情了。”

柳氏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将手臂从凌方序的手中抽出来。

察觉到柳氏的动作，凌方序有些失落。将刚刚扶着柳氏的手收回袖子里，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反复摩挲，仔细回味。

这个“无人”当然不包括将高阶世界智能统茶宝。

茶宝跳到柳氏的肩膀上，对着凌方序的脸啐了好几口，骂骂咧咧道：“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下作下贱下流下——下啥呢，下水道！”

词穷的茶宝气得跳到扶桑的肩膀上，义愤填膺道：“主儿，你不知道他刚才在袖子底下做什么，他竟然——”

扶桑眼疾手快把茶宝收回到空间里，“别怪我狠心。你已经被弄脏了眼睛，就别再污染我的耳朵了。”说完就彻底屏蔽掉了换着花样口吐芬芳的茶宝。

凌方序依然一副温和面孔，“嫂嫂说的是。若我的孩儿以后能有宝姐儿一半乖巧懂事，我便知足了。”

见小叔站着没有离开的意思，柳氏只得道：“宝儿两天未进食了，我去厨房弄些吃的。”

柳氏刚准备离开就被凌方序拦住，看着小叔伸过来的手，柳氏顺势搂着扶桑巧妙躲了过去，“小叔还有何事？”

凌方序收回手理了一下衣襟，“这等小事等下我招呼厨房做就可以了。嫂嫂守着宝姐儿也累了两天了，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扶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随后靠在柳氏的胳膊上，“娘亲，你陪我待会儿好不好？”

对女儿的疼惜不舍占了上风，“好，娘就在这儿陪着宝儿，哪也不去。”

扶桑抬头看着凌方序说道：“二叔，您看着好疲倦啊，这几天没休息好吗？”

兰萱端着热水进来解释道：“大小姐，二爷可是真拿您当亲闺女疼。大夫人守了您多久，二爷就在外面陪了多久，生怕您有个好歹的。”

柳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叔。

表演帝凌某人再次上线：“嫂嫂，大哥生前就留了宝姐儿这么个骨血，这次险些被那毒妇吓得丢了性命。如果宝姐儿真有个好歹，我有何面目见大哥？”

若不是扶桑知道这人的真实嘴脸，换了懵懂的原主，只怕真会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恨不得以后把他当亲爹，也能让柳氏更加信赖。

扶桑心中不免感慨，人类，果然比科学更为复杂难懂。

凌方序言辞恳切，目光真诚，丝毫看不出作假之意。

柳氏感念于他对女儿的关怀，“家中生意本就让你手忙脚乱了，现在又因为宝姐儿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加上此前的种种，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凌方序言辞恳切道：“嫂嫂，我早就说了，咱们是一家人，再这样见外，可真就伤了彼此的情分了。

若不是那胡氏粗鄙不堪、行事无章法，也不至于如此。”

一听到胡氏，柳氏想起丫鬟之前和自己提过的，有关于外面的传言，只觉得有些荒诞可笑。

胡氏想给自己下马威不假，可若说吓病女儿这事，属实有些言过其实。

是是非非她已无暇顾及，更没那个圣贤之心去替胡氏澄清什么，现在于她而言，没什么事比女儿的安康更重要了。

“宝姐儿已经好了许多，小叔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你若是倒了，凌家可真就没了主心骨了。”

柳氏的话让凌方序觉得自己被她看重，顿时心情大好，觉得这两天受得累全都值了。

凌虎刚带着郎中到，就见自家二爷心情大好，走路带风一样离开了，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凌虎只得尴尬打圆场道：“您来都来了，要不就给大夫人和小姐请个平安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