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当然,现在李承乾多了个伴。
于是李让只好被动开始学习那些晦涩难懂的治国文章。
今日国子监博士教导的课题是《孟子·滕文公》上,反正李让是一句话没听懂。
什么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不懂,完全不懂,像是听天书一样。
好在国子监的博士不像上礼仪课的宋尚仪那样,非要逮着李让一定要学会,他们根本不在乎李让,只关心李承乾有没有学进去。
于是李让便开始光明正大的开小差。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睡过去了。
在东宫里混了一顿饭,时间来到下午。
孔颖达是个非常幽默风趣的小老头,作为孔府嫡孙,孔颖达的学问自然是没得说,就是有些唠叨。
自从发现多了一个学生之后,孔颖达就像是多了一个玩具一样,有事没事总要将李让拿出来把玩一下。
比如现在,李让在下面打瞌睡打得好好的,孔颖达非要让他站起来背一段论语。
像《论语》、《孟子》、《中庸》、《大学》。这样的大众读物,李让还是读过的。
但也仅限于读过,你要让他去搞清楚书里面的微言大义,那就是在难为他。
不过只是背一段,李让还是勉强能背出来的。
“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
“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李让开始背诵,孔颖达便开始摇头晃脑,脸上还露出一副如饮琼浆的表情。
背了两句之后,李让的声音忽然停下。
孔颖达顿时朝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李让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孔师,学生没读过什么书,就记得这两句。”
此言一出,孔颖顿时为之一愣,皱眉道:“陛下说你曾上过私塾。”
李让道:“是上过两年,但家中双亲去世以后,便到了军中,这学问便落下了,所以弟子目前也就堪堪过了启蒙阶段。”
孔颖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以为陛下既然安排李让做太子伴读,学问肯定不会太差,却没想到这个太子伴读是个才过启蒙阶段的文盲。
两人之间相差太远了,这让他怎么教?
但孔颖达毕竟是饱学大儒,道德上自然也是完人。
看见李让脸上的尴尬之色,他还是暂时先让李让坐下,随后淡淡的说道:“尔如今的年纪,已经过了就学最好的年纪,不过尔既有心向学,自当埋头苦读,老夫近些年读书的手稿都在国子监,空闲下来,尔可随意翻阅。”
“多谢孔师!”
李让诚心朝孔颖达拱了拱手,随后便继续开始打瞌睡。
开什么玩笑,他已经读了十几年的书,早都读腻读吐了,现在还让他去读书,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他又不想做什么治世能臣,也不想做什么饱学大儒,他只是单纯的想等李世民的赏赐下来,就去修栋宅子娶几房老婆做个咸鱼而已。
看来必须要尽快想办法化解长孙家的敌意了。
不然留在东宫里,他觉得他可能活不到八十岁就得英年早逝。
想着想着,李让就进入了梦乡。
正在为李承乾授课的孔颖达看见李让睡得如此香甜,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便不再理会。
真不知道陛下安的什么心,竟然选了这么个少年来做太子的伴读。
万一把太子殿下教坏怎么办?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让的耳边响起了李承乾的声音。
“醒醒,快醒醒!”
李承乾推搡了李让几下,李让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李让惺忪着睡眼问道:“怎么了太子殿下,下课了吗?”
李承乾无奈的揉揉眉心道:“李师来了,李师教导的是如何处理国事批阅奏折,他的课很重要,你不能再睡了,知道吗?”
“啊~”
李让张大了嘴巴打个哈欠,随后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处理国事,批阅奏折,确实比单纯的读书重要多了。
但...关我屁事!
那都是皇帝要操心的事情,李让就是一个大头兵,哪有这种觉悟啊。
“李让!”
老李纲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李让的耳边响起,顿时将李让吓得一个激灵,困意更是瞬间不翼而飞。
急忙拱手行礼道:“啊,李师,弟子见过李师。”
李纲背着手走到主位上坐下,淡淡的看了一眼睡眼朦胧的李让和正襟危坐的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