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好不好?顾然,我们结婚吧!”他抱着我不松手,似呢喃似乞求!
“嗯!”我豪无意思地嗯了一声。
他仿佛听到天籁之音,心中涌出狂喜。
“我去找大爷说说去。”胡顺松开我,穿上鞋子,又把头发整理一下跑到东屋。
“俺大爷!俺大爷!俺大爷!顾然她同意了,顾然她同意嫁给我了!”胡顺拉着阿爷的手高兴的摇晃着。
阿爷已经醒来,他坐在床沿上在抽烟。
“既然她愿意,你家就让媒人来要人吧,大爷还是那句话,别人有的,我顾然也必须得有,这样我顾然以后进门,不合让人说三道四。”烟火在阿爷的吸动中一明一暗,阿爷把另一颗烟蓄在第一颗烟头上。
“好!”胡顺重重地点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他为我买了蝴蝶牌缝纫机,永久牌自行车,熊猫牌二十英寸的彩电,并让木匠去新房里做了条几,大桌子,三门厨,北京厨,高低柜,写字台,还有一个小菜厨。
中间他邀我去看了,他在紧锣密鼓中忙碌着,他说他要给我最好的,他说让我安心地做他的新娘,就好!
说实在的,看他一个人在不停地操心忙碌着,我的心就是石头做的也该被他捂热了。
九月二十六过红,胡顺和表姐一块来的。表姐推着那辆崭新的自行车,自行车上绑着红布。
胡顺依然推着加重自行车,自行车上还是挂着两个钢筋筐,筐里有两条鲤鱼,两只鸡,十六斤猪肉,十六包过红果子,还有小孩吃的零食糕点,瓜子小糖,两套过红衣服及鞋袜。这衣服是九月二十,胡顺让我去他家看房子需要怎样布置时,硬拉硬拽着去县城买的。
对过红礼金一说,阿爷没有多说什么,只说随胡顺心意,我也没多说什么,我从他娘的眼里看到了对我的不喜,我不想给他增加压力,他尽力就好。
我去买了一些菜回来,阿爷喊来本家的叔叔伯伯过来吃酒,中午坐了满满的一桌子人吃饭。
众人只吃饭喝酒,其他话语一概不管。别人添言而不会添钱,但做为老头子的他们,深知阿爷心里的苦,为了不增加阿爷的苦闷,他们添不了钱更不会添闲言,只管吃菜喝酒聊一些不沾边儿的事情。
表姐偶尔夹一筷子菜,我买了饮料,给她倒了两杯,她这个媒人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只是跟着走个过场。
因为一切东西都是胡顺在和他娘在谈判,在争取。
表姐插不上话,她也深知胡顺娘打从心底没有相中我,所以她也始终没有多说什么。
胡顺给的过红礼金是两千块钱,他说,家里面该制的该买的,也都基本齐了,也不需要我们家陪嫁什么。
按当前流行的过红礼金最少是四千,最多到六千,还有到嫂子口中的一万,二千块钱确实是有点太少了。
当时红奉一拿出来,我嫂子伸手一把就给夺了过去,看那薄薄的一踏子红色的百元一张的人民币,我嫂子的脸当时就甩了下来。
她连连数了两遍,不多一张,不少一张,就是整整两千!
“胡顺!你这是在打我们老顾家的脸。当这一桌子,叔叔伯伯的面说,现在哪家闺女出门子,过红礼金还是两千,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起码你家也要给六千?六千!
这不行!你回家去,赶紧凑齐四千块钱,送来!立马就回去!不然,我们这当嫂子的和哥哥的,脸往哪儿放?”
我嫂子板起面孔对胡顺吼道。
“我奇了怪了?我找的对象是顾然,又不是你,你大吼大叫干什么?给多给少都是给顾然的,又不是给你?你激动个什么劲儿?”胡顺也生气的怼了我嫂子。
中午的时候,我大哥有事没回来。
我大姐家牛过犊子,大姐不放心也没有来。
二人相互吵了起来,谁都不让谁,吵的有些不可开交。
胡顺一句都不让宋兰,宋兰肺都要气炸了,大骂胡顺不是东西,胡顺也骂宋兰不是东西,天天带着顾然的手表到处炫耀,说什么婆家特意给她买的,把她维持好了,将来顾然可以顺顺当当出嫁,真是大言不惭,往自己脸上贴金!
搞的自己一个做嫂子的跟做顾然的妈一样!
胡顺的话彻底惹恼宋兰,宋兰呈现了有史以来最泼辣的一面,一蹦三尺高张口大骂胡顺,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最后言明说我跟胡顺绝对汉有好日子过,将来一准儿会受气,说亲事黄了,让胡顺带上那两千块钱滚回去,然后再折算折算,把钱都会让表姐给带给他。
胡顺一听,犟驴脾气也上来了,果真把两千块钱的礼金往怀里一塞,把两个铁筐往加重自行车上挂,又把新自行车往上一担,又担心小院门不够宽,先把自行车推出去,又回来把那辆新自行车给推到院外横担在铁筐上。
然后高声叫道:“顾然,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顶着压力与我娘抗衡!你若听你嫂子的,那就到此为止吧,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我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