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在上,万民齐心,请天降圣,佑我北齐!”
当祭词再次被念出,祭台上的金光却是忽闪忽灭,竟还绕着台下转了一圈。众人皆是一脸的疑惑,温文清站在百官之首,眼神一刻不离地盯着那束金光。
温疏拉着陆玉安的胳膊,两个人缩着脖子躲在了柱子后头,要知道这可是北齐最重要的祭祀,没有人可以随意走动乱跑的。但陆玉安是太后的亲孙子,又是圣上的亲侄子,这祭祀他更是年年参加,早就见怪不怪了,只觉得站的太久,太无聊了。
只是,此刻看着那道奇异的金光,陆玉安偷偷握住了温疏的手,悄悄问道:“疏儿妹妹,那金光刚刚是照到你的位置上了吗?”
“嗯。好像是。”温疏点点头,说什么“请天降圣”,不过是卢家惯用的把戏而已。这些年,皇帝与朝臣早已对卢家颇有微词,太后倒是聪明,竟是想就此将温家拉下水。
那大殿之上的祭祀,分明就是卢家的狗,所谓的金光,也不过是大鼎之上的铜镜,反射的光线罢了。
“这光,是不是在找你呀?”小小的陆玉安,还未曾知晓这一切都是骗局,他天真地相信着这场祭祀的一切,甚至刚才还因着皇后的降雨,心中大为震撼。可现在,陆玉安握紧了温疏的手心,他不想温疏成为北齐的神女,北齐的每一位神女,最后都会嫁给皇帝。而他最多只是个小王爷。
“玉安哥哥,我怕。”温疏望着陆玉安,便是她现在躲了过去,待会儿也是要回去队伍里站着的,“玉安哥哥,我讨厌那劳什子的神女。我偷偷告诉你哦,我一点儿都不喜欢皇后娘娘,上次她非让我留宿在宫中,宫里的晚上又黑又冷,我不想进宫。”
看着温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陆玉安立刻拍着胸脯道:“没事,有我在呢,咱们就躲在这里,不出去!”
“真的吗?”温疏转哭为笑,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陆玉安的腰身,将小脸埋进了他的胸前乱蹭,脸上的胭脂白粉都蹭到了大半,弄得像个小花猫一样,连累着身前人的衣裳走脏了大半,“玉安哥哥,你真好。”
突如其来的示好和拥抱,极大地膨胀了陆玉安的男子气概,心中更有了底气。
温疏闷声问道:“那要是被人发现,我们躲了起来,会不会罚我们呀?”
“罚就罚呗,让他们就罚我一个!我护着你。”陆玉安对天发誓,却是小手一举,正巧被站在一旁的小太监看见了。
那小太监慌了神,急忙碎步小跑了过去。“小世子,你们怎么在这儿?这祭祀大典,可不能乱跑。”
眼瞧着被人发现了,陆玉安也是心底慌张,他才不要疏儿妹妹被带进皇宫内,一时心中着急,看到对面跑来的人,连忙拉着温疏的手就开始四处逃窜。
“哎呦呦——”
“撞到了!撞到了!”
“我的小世子,我的小祖宗哎,你可别跑了!”
几乎是一刹那的时间,陆玉安带着温疏搅乱了整个祭祀大典,两个人像水中的鱼儿一般,在台下群臣的身前身后四处乱窜,甚至不少跪着不敢动的臣子们,被陆玉安直接撞倒在地上。这队伍之间,本就跪得密集,一个倒了,撞了另一个。
皇帝站在高台之上,皱起了眉头,台下已然是东倒西歪的一大片。宁王站在台阶前头,一眼就瞧见了自家的逆子,只恨不得现在上去将人按着打上一顿,但是皇上未曾发话,他只敢偷偷看着眼色,这脚步也是一点不敢移动,只捂着眼睛不敢看下去。
或许是跑来跑去,跑出了兴致来,温疏已是彻底放纵了自己,这老头跟爹对着干,时不时还要参爹一本,温疏故意偷跑到他的身后,将他的官帽给摘了,扔了。
对,还有这个什么什么尚书,前世非要参她祸国殃民,还要移她的坟,啊呸!温疏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